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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那些雙眼死寂的賤民逐漸出現了些許的光彩,庫斯羅伊心中泛苦,他明白這些人經曆過什麼,自然也清楚對於這些人來說踏出這一步意味著什麼,甚至庫斯羅伊都清楚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也許因為希望的存在,這些人會比正常的士卒更努力,會比普通的士卒更不怕犧牲。
可是也就最多是這樣了,因為這些因為社會大環境,生活在最底層,早已被社會階級和黑暗現實壓垮的瘦弱士卒,除了其中寥寥數人會因為天生體質,運氣等等能追隨他見到他所希望的那一幕,其他人九成九的人都會倒在那一幕出現之前。
是的,庫斯羅伊在當著群人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如同目犍連那等人物一般,仿若用宿命通窺視到了未來一樣。
必然會成功,這是庫斯羅伊的信念,也是他一直以來的目標。
【也許在場的這些人都會倒下,但這些人就是火種,他們會燃儘,甚至有一天我也會燃儘,但千千萬的達利特,隻要有火種存在,終有一天會形成燎原之火。】庫斯羅伊雖說明白這群人幾乎都會死在自己率領下,但是他在看這群人的時候卻無比的坦然。
因為不同於其他人以看牲口的視角去看待這些賤民,他是以人的視角去看待這群達利特的。
更重要的是當庫斯羅伊征召起來這群人,並且站在這群人前的時候,他已經有了相應的覺悟。
那就是這些人如果願意為了他們這些一無所有,甚至連希望都沒有的不可接觸者一搏,那麼他,庫斯羅伊也有用命去為自己曾經的身份奮戰到死的覺悟。
畢竟曾經他也是在泥漿之中打滾的一員,直到有一天他終於確定自己確實是人,是和婆羅門,刹帝利,吠舍,首陀羅一樣的人,那占據了人口十分之一的不可接觸者,是人!
“最後再問你們一次,是滾回去過原來的生活,還是在這裡經曆慘無人道的訓練,然後極大可能戰死在戰場上!”庫斯羅伊看著所有的賤民,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內心的躁動,雙眼泛紅的怒吼道。
“戰死!”不知道哪個還沒有絕望的賤民動了動嘴嘟囔道,然後其他人也都雜亂的開口,最後早已被現實的黑暗碾壓到絕望的賤民混合出一句話,憤怒的咆哮了出來。
“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從今天開始,我會訓練你們每一個人,最多三個月,我們就會開戰,這是我等最後的希望。”庫斯羅伊沉穩的看著下麵所有的士卒,雖說每一個都無比的瘦弱,但庫斯羅伊終於發現自己找到了拯救自己這個階層的道路。
“做好訓練之中倒下的準備,做好戰死的準備,也許第一戰我們就會倒下一半的人,但是請記住,這一次倒下,你們不會是以不可接觸者的身份倒下,你們將會是戰士!”庫斯羅伊的沉穩之色陡然一改,聲音激昂的怒吼道。
這一次已經被引動希望的達利特皆是怒吼,第一次發出了身為人的咆哮,然後當場就有兩個達利特倒下了,沒辦法,和中原那種好歹能吃飯,沒什麼病根的青壯不同,達利特,作為不可接觸者,除了看到希望時的一腔熱血,他們什麼都沒有。
沒有軍事素養,沒有基礎的兵役訓練,真正意義上的一無所有,實際上除了現在拉胡爾賦予他們的希望以外,他們連最基礎的素質都沒有,雖說現在他們擁有了為希望而戰的勇氣,但這真不夠。
就如同張遼當初說的那一句,你的努力根本沒資格談天賦一樣,而現在庫斯羅伊征召的達特利也是如此,他們連談意誌的基礎都沒有,意誌這種東西畢竟隻是放大器,基礎素質代表著另一個乘數。
普通軍魂士卒在意誌上甚至不遜色頂級神修武將,但雙方的戰鬥力差距可以說是天差地彆,簡單來講這就是最現實的基礎差距,當然這裡麵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不過無需贅述。
庫斯羅伊看著倒下的兩名士卒,心頭一沉,剛一開場就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就算對他也是一種極大的打擊,但也給他點明了現在這些最底層的人所存在的問題,他們的素質差的太遠了,他們的基礎素質根本不足以成為士卒!
意誌的存在在這個世界確實是一種神妙無比的東西,很多東西依托意誌都能創造奇跡,甚至意誌夠強的話,就算是死亡也能抗拒,問題在於達特利有這樣的意誌嗎?
沒有的,他們現在最多是點燃了希望的火種,距離成就燎原之火都還有相當的距離,更何況是用意誌支撐自身的一切,那種程度,更進一步的就是軍魂了,而一個連基礎都沒有的士卒,如何能成為軍魂?這就是最大的悲劇。
庫斯羅伊已經明白了這一現實,但是他卻並沒有因此而絕望,是的,很多達利特可能連訓練都無法完成就會倒下,但為了這個希望,隻要不斷的有達利特站出來,支撐起這個希望,讓火種變成火炬,讓火炬變成豐碑道火也不是不可能。
這個國家有百餘萬的不可接觸者,其中必然有適格之人,這個階層要的是希望,就算是一絲一毫,也好過完全沒有希望。
【就算是死,我也會趟出一條路的,這一次絕對不會失敗了!】庫斯羅伊雙眼冰冷的看著下麵的戰士,對,現在這些尚且站著的人就是戰士,對於庫斯羅伊來說,更是無儘黑暗之中,撕破黑暗的一縷霞光,哪怕有人倒下,這一縷霞光也終將刺破黑暗。
自這一日起,庫斯羅伊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這三千人身上,就算是在訓練過程之中時不時有人就因為曾經的傷患,曾經的病根爆發而倒下,但是這個團體依舊維持在三千人。
貴霜彆的沒有,達利特這種不可接觸者,一直都有,甚至延續到非常遙遠的未來,他們也一直存在。
期間拉胡爾也曾給庫斯羅伊撥了一個五千人的整編新兵軍團,庫斯羅伊隻是將之接納後派其他人過去訓練,至於他自己則專注於訓練這些由他征召起來的賤民,儘可能的將這些人訓練成合格的戰士。
畢竟曾經的庫斯羅伊也是賤民,他經曆過這些慘痛,他希望給與那些如曾經自己一般的賤民同樣的的希望。
努力的模仿拉胡爾的一切,努力的學習著對方的指揮調度,努力的將自己所學到的一切變成自己的東西,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庫斯羅伊就像是天生的將帥一樣,跨過了一個猛將和一個統兵將帥的壁障。
與此同時他麾下的三千士卒也都為了那一線希望每天訓練到倒頭就睡的程度,三個月之後,那三千賤民皆是成為了最合格的士卒,甚至連拉胡爾都有些啞然的程度。
期間在訓練中倒下的士卒大約有兩百多位,但這並沒有動搖這些達利特的決心,反倒更加瘋狂的訓練了起來,甚至到後麵,因為訓練而倒下的賤民每天都有一兩位。
三個月正常的食宿訓練結束之後,這些活著的賤民成功成為了雙眼燃燒著火焰的正卒,他們的身軀相比於其他士卒依舊有些單薄,但是這方麵的些許差距已經不會在影響雙方的戰鬥力了。
甚至,真打起來,這些擁有了正卒基礎素質的達利特反壓過貴霜南部的常規正卒問題並不大。
隻是這種程度還不夠,一方麵訓練是訓練,作戰是作戰,兩者完全不是一回事,前者隻是戰鬥力測評的標準,後者代表著真實的戰鬥力,更何況僅僅隻是壓過貴霜南部常規正卒的水平,對於庫斯羅伊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哪怕拉胡爾在得知消息之後相當滿意,但這種程度並不能解決庫斯羅伊所麵對的問題,區區一支三千人規模的能壓過貴霜南部普通正卒的三千人軍團對於庫斯羅伊的理想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這樣的正卒貴霜南部至少有幾十萬,一個連天賦都沒有正卒軍團,甚至連作為棋盤上過河卒的資格都沒有。
甚至就算是有了第一個精銳天賦,也不過是成為了北方那種最為常規的正卒軍團而已,那種軍團北方怕是有個二三十萬。
唯有成就雙天賦,在這個國家才能成為真正意義上叫得上名號的主力軍團,但如何成就雙天賦,就算是拉胡爾也隻是有一種不太能說清楚的感覺,庫斯羅伊根本就是一團霧水,最後所能選擇也就隻有一種方式,那就是戰,戰個你死我亡,到該懂的時候自然就會懂!
抱著這樣的信念,庫斯羅伊在婆羅門進行第一次反撲韋蘇提婆一世勢力的時候,就帶著尚未成型,甚至連第一個天賦都沒有訓練出來的達特利軍團出擊了。
拉胡爾對此略有遺憾,在他看來這群人再練練說不定就要出天賦了,之後再上戰場就不會有那麼大的損耗了,多麼好的基層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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