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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曄微微點頭,他能明白這種心態,對於普通的將校來說,這個時候跟著關羽混一個覆滅貴霜的戰績其實非常不錯了。
可對於張任這種已經熬出頭的將帥,他們的訴求與其說是彆人眼中的戰績,還不如說是彆人眼中的評價,而要維護劉璋的顏麵,評價的意義是遠遠大過戰績的。
“去困難的戰場,雖說壓力更重一些,但所能展現出來的極限也更高一些。”賈詡頗為平淡的說道,“到了這個程度,要求官職爵位的話,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晉升餘地了。”
和法正的情況近似,如果不是為了自我實現,法正的前方其實已經沒有多少位置可以爭取了,甚至再繼續努力也隻是虛職的提升,爵位到了列侯之後,再往上的提升就實封來說已經不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了,尤其是開啟了分封之後,想要得到什麼,靠自己就是了。
“所以你認為對方會去是嗎”劉曄有些摸著下巴看向賈詡,在這件事他能以張任的立場進行思考,但他無法得出賈詡這種準確的結論,除非是劉曄開精神天賦。
隻不過最近幾年劉曄也在逐漸的深挖自身的能力,畢竟所有的答案都是由自己的大腦整合信息得出來的結論,那麼不使用精神天賦得出正確的答案本身也是對於自己能力的一種發掘。
當然這種行為也就是在目前這種不涉及到重要軍務政務的情況下,真的有事,還得靠精神天賦去頂。
另一邊司馬孚已經抄完了寇氏的戰報,而隨著鐘繇完整彙報過來的戰術戰略情報送抵之後,司馬孚陷入了一種動搖狀態之中。
“長倩,我有些事情先行離開了。”司馬孚麵色有些蒼白的看著荀惲招呼了一句,而荀惲看了一眼司馬孚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可以先行離開,他們這些人在政院的地位相對比較奇怪。
“叔父,那位怎麼了”荀緝有些奇怪的看著司馬孚的背影說道。
“之前所學的一切都受到了衝擊,他需要有人給於他一個解答。”荀惲神色平靜的回答道,一邊說,一邊從一旁拿起一些處理過的公文,進行整理和學習,畢竟他們兩個也是被抓來打雜的。
“這有什麼受到衝擊的。”荀緝無所謂的說道。
不就是權謀被軍事貴族以非常不要臉的方式破解了嗎可回憶一下幾百年前,軍事貴族不都是這麼乾的嗎曾經他們的先祖還是春秋戰國時期有著封地士卒的貴族的時候,不都是這麼錘爆敵人的嗎
“不一樣。”荀惲搖了搖頭,“這涉及到我們的家學構造,我們家是最正統的儒皮法骨,我們傳承自荀子一係,所學的知識之中本身就有如何掃平天下的部分。”
荀緝點了點頭,畢竟是法家一係,雖說有儒家的外殼包著,可本質上法家本身就有一種將不聽話的玩意兒暴力毀滅的習慣。
隻不過這種暴力毀滅會帶上一種統治階級的集體意誌體現,以表現其正義性,再加上儒家的宣傳形式,這種行為可以保證正統性。
故而荀家的後代對於目前這種環境非常的適應,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換了一個鏟平的對象而已,其他的完全不用改,甚至鏟國外比鏟本土更讓荀家人心情舒暢。
“司馬家是不同的。”荀惲搖了搖頭說道,“他們走的是內鬥模式,學的都是如何添亂,但這些都是需要有一個大一統的王朝從上往下分發權力去鬥爭,去攫取,而現在這些真的用不上。”
荀緝也很聰明,就算是年紀小,看問題不夠全麵,可荀惲給他解釋到這個程度,他也明白過來為什麼司馬孚為什麼總是有一些他看不明白的行為,雙方受到的教育有很大的不同。
“算了,彆管人家的事情了,司馬氏的老爺子將他弄過來就是為了扭轉這種心態,看現在的話,應該是成了。”荀惲搖了搖頭說道。
陳曦言傳身教了三個月,效果還是有的,畢竟陳曦的處理方式有時候真的相當簡單粗暴,讓司馬孚已經認識到了霸道的存在,再加上某些不講理的操作,已經讓司馬孚有些動搖了。
而寇氏的行為,對於司馬孚來說真的是一記重藥。
實際上司馬孚做完陳曦安排的事情之後,麵色蒼白的回自家司馬氏在長安的宅院,去見自己的祖父,這一次他有很多想問的東西。
“叔達,看你的神色,心神不定,出現了什麼問題嗎”司馬儁還是老樣子,也不和黃閣那群老家夥廝混,每天窩在自己家裡麵,一副等死的神情,不過眼見司馬孚進來,司馬儁還是看到了些許不同。
“祖父,我們家這麼多代的積累在這個時代真的有意義嗎”司馬孚帶著幾分疑惑看著司馬儁詢問道。
“坐下說吧,這是看到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了嗎”司馬儁笑著說道,“意義這種事情很難說明的,實際上光是看著你們這些子孫後代,我們這些老家夥就已經覺得很有意義了。”
“長沙寇氏,您有印象嗎”司馬孚帶著些微的懷疑詢問道。
“威侯的後人啊。”司馬儁想了想說道,畢竟曆經了這麼多朝,退圈的玩家司馬儁也是有著記憶的,寇氏當年也是非常風光的,可惜再風光生不出來孩子,也得退圈完蛋。
彆人家的祠堂排位一般都是梯形,或者是金字塔形,慘點則是豎條型,再慘點撐死是倒金字塔,逐級遞減,寇氏的祠堂就差是一橫,然後一條越來越細的豎條型,遠看有些像是t型。
“是的,對方拿下了朱羅王朝。”司馬孚簡單粗暴的將答案告訴了自己的祖父,“沒有任何特殊的方式,也沒有什麼看起來像是計劃的地方,就是莽上去,然後三個月之內,將人口百餘萬的達利特朱羅王朝覆滅,現在寇氏人都在坦賈武爾城了。”
司馬儁聞言張了張口,說實話,在司馬儁的印象之中長沙寇氏已經退圈很多年了,從寇榮從中央朝堂退圈之後,這四十多年就沒見寇氏冒頭過,要不是司馬儁和對方同朝為官過,外加寇氏當年確實是相當興盛,搞不好司馬儁都想不起來這麼一個近幾十年低調的家族。
“沒有任何的計劃,就是就地買奴隸,從其他家族手上借人,然後拉了大概有二十萬人直接衝了過去,中間一陣亂戰,就獲得了最終的勝利,祖父,您說的新時代就是這樣嗎”司馬孚感覺自己真的白活了,自己學的東西套路都有問題吧。
“這”司馬儁嘴角抽搐了兩下,他也是當過將軍封過侯的人物,雖說不是什麼名將,可他可是明白統帥二十萬雜魚到底有多困難,寇氏的這種行為,可真的是看著簡單,做起來要命啊。
“我們家算計了那麼久,到現在也才是有把握在接下來動手的時候割裂出來數百裡的一塊地方,而且到時候兵力,組織架構都沒有確定,可寇氏這種”司馬孚看著自己的祖父,說實話,司馬孚現在真的認為自己白學了。
權謀,權謀有個屁用,對方幾十萬大軍衝過來,直接將你、你家、你國全鏟了,還能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權謀太慢了,效果太不明顯了,對方三個月做出來的結果,他們五年都沒乾出來,而且還需要繼續乾下去才能出結果,本身這三個月司馬孚就被陳曦帶的有些動搖,而寇氏這一方猛藥,就差讓司馬孚反轉黑化了,權謀解決不了問題啊
“我們占了先手,花費了五年,現在拉出人手能打過寇氏嗎”司馬孚看著司馬儁非常鄭重的詢問道,哪怕在詢問的時候,司馬孚內心就已經有了答案,但他還是要問一下。
司馬儁估計一下一個能統帥二十萬大軍,在三個月之內鏟平一個百萬級人口國家的狠人,尤其是這二十萬大軍還是從本地借的雜魚,寇氏這是出了怪物嗎
又估計了一下自家的體量,看起來自家也挺強的,可完全沒意義,正麵對上肯定打不過,腦子能解決很多的問題,但智力智力,智慧也是需要基礎的力量來維持說道,寇氏這種玩法,一拳能將他們家腦子打出來,扯個鬼的抵擋。
“也就是說我們花費了五年,不及對方三個月至於寇氏準備和發展,看他們借人的記錄不提也罷。”司馬孚看著司馬儁腦子已經有些沸騰了,司馬儁點了點頭,他不會否認事實的。
“二十倍的效率差距”司馬孚一臉崩潰的神色,司馬儁點頭。
司馬孚直接將自己的外袍扒了下來,將負重丟到地上,“給我換個更重的,還有給我報個國子監的軍略班,學個屁的權謀,效率這麼低,根本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我去學軍略和兵法戰術。”
司馬儁聞言摸了摸胡子,對於司馬孚如此表現並沒有什麼不滿,現在這個時期,兵法戰略才是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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