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你老跟我這麼久,是朕最為倚重的心腹,有什麼不能說的？”赤鼎皇帝語氣透著一股疲憊之意。
“屬下覺得,若這消息得到證實,便是不滅天都,也未必敢來為我們出頭。所以……”
“所以什麼？”赤鼎皇帝語氣一凝。
“屬下覺得,陛下要早做一些打算啊。”郭老輕歎一聲,聲音有些低,眼神也有些躲避。
他雖然跟著赤鼎皇帝這麼多年,卻知道這皇帝陛下是暴脾氣,一句話說不好,自己這個心腹,也會挨罵。
“早做打算？”赤鼎皇帝語氣苦澀,“若那甄少主真是江塵那小子,如何做打算？以我赤鼎中域這點實力,擋得住琉璃王城雷霆一擊？”
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名禦林軍賀統領,卻是道：“陛下,屬下卻覺得,咱們不必如此杞人憂天。就算那江塵是甄少主。他在丹乾宮才呆了多久時間啊？對丹乾宮能有多少感情？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他要報複,早就來報複了。何必等到現在？還有一個,他現在隻是琉璃王城少主,能調動琉璃王城那些大帝勢力嗎？現在琉璃王城沒了孔雀大帝,他們自己的事都操心不夠,哪可能對咱們赤鼎中域動手？即便要動手,他們也先對不滅天都動手吧？”
“不滅天都？”郭老苦笑道,“情報顯示,上次龍虎風雲會,八大一品宗門,唯獨不滅天都沒有出席。這已經說明問題了。”
“說明什麼？”那賀統領不服。
“說明這甄少主,已經打算露出獠牙了”郭老匍匐在地,哀求道,“陛下,此事,一定要儘早做決斷。再遲,恐怕要大禍臨頭。”
想到琉璃王城這等龐然大物盯上赤鼎中域,這郭老簡直腦袋都大了。
“郭老,你左一句儘早決斷,右一句儘早決斷。你覺得陛下該怎麼決斷？如果琉璃王城真的盯上我們,怎麼決斷,才扛得住琉璃王城的雷霆一擊？”
郭老怒道：“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
這話刺痛了赤鼎皇帝。
曾幾何時,他指點江山,野心勃勃,翻手之間,便將萬象疆域摧枯拉朽一般毀滅。
那時候,他何等風光,何等霸氣？
哪知道,這風光之後,赤鼎中域便陷入了噩夢之中。一個丹乾宮的弟子,卻是讓得赤鼎中域和不滅天都焦頭爛額,連續吃癟。
最後更是讓得赤鼎中域損兵折將,而不滅天都也是死傷無數。
更為慘烈的打擊,是赤鼎中域那些四品宗門的宗主,跟著宮無極去追殺江塵,結果全部屍首分離,首級被人直接送到他赤鼎皇帝麵前示威。
那一幕,赤鼎皇帝至今都忘不了,十隻大箱子,每隻箱子裡都裝滿了人頭,幾百個人頭,一個個死不瞑目,睜大著眼睛,仿佛是從地獄裡瞪著他,讓他這個一代君主,也是感到毛骨悚然。
“陛下,休要聽他妖言惑眾。我就不信,他丹乾宮一個小子,能掌控琉璃王城？這傳聞……”
“閉嘴。”赤鼎皇帝忍不住嗬斥。
又瞥了匍匐在地的郭老一眼：“郭老,你起來吧。你說,到了如今這一步,朕當如何決斷？你有何良策？”
郭老頓首不已：“老奴以為,如今我們赤鼎中域,如果真的被琉璃王城盯上,要硬扛的話,絕對是以卵擊石。所以,老奴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麼完全之策。僅有幾條下策,請陛下定奪。”
“說。”
“其一,向琉璃王城屈服,陛下負荊請罪,將一切罪過,推向不滅天都。此一策,也不一定能保赤鼎皇室的統治。但卻可免赤鼎中域一場生靈塗炭。”
這條對策說出來,赤鼎皇帝麵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這計策,簡直就是荒唐。這是要他這個皇帝下台,向琉璃王城卑躬屈膝。而且就這樣,燕家皇室還不能保證能繼續統治赤鼎中域。
若是這樣的話,這也能算一條計策？燕家不能統治赤鼎中域,那他還負荊請罪個什麼勁？
為了什麼？真的為赤鼎中域的蒼生黎民？這也太可惜了,皇位坐久了,他在意的隻是自家的利益,赤鼎中域蒼生？他還真不在意。
如果燕家不保,他還希望赤鼎中域眾生和他們一起殉葬呢
“還有什麼計策？”赤鼎皇帝語氣有些淡漠。
“還有一策,便是投靠丹火城。請求丹火城主持公道。不過,丹火城在北部,離我們太遠太遠,恐怕遠水解不了近渴。”
“除此之外呢？”赤鼎皇帝冷冷問道。
“除此之外,隻能先解散赤鼎帝國,解散赤鼎中域各大勢力,化整為零,外出避難。讓那琉璃王城撲一個空……此一計……”
“夠了”赤鼎皇帝一頭黑線,“這都叫什麼計策？要麼沒有可行性,要麼就是喪權辱國。郭老,你就沒有更有骨氣一點的意見？”
“有。”郭老此刻,也是漠然道,“唯有死戰,以身殉國。若陛下選此計,老奴願為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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