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揚眉吐氣_六零嬌寵紀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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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揚眉吐氣(2 / 2)

“咱們村的麥子,畝產四百多斤,比往年好了不少,可是這人外有人,今年各處都增收啊,像咱們隔壁的第一大隊,今年畝產五千多斤,足足是咱們的十倍有餘,這麼一比較,咱們不就得受批評了嗎?”

“今天領導批評我了,說是我這個大隊長的工作沒做好,才導致咱們隊今年的糧食產量,遠遠拉下彆的生產隊一大截,在此,我也要自我批評。”

苗鐵牛臉上露出一抹愁苦,底下的鄉親看著立馬就急了。

“吹他牛犢子的,就隔壁村那麥子,一個個焉噠噠像那沒出嫁的小媳婦似得,還能有五千多斤的畝產,這牛皮吹破天去了吧,他要是真有那產量,老子把頭割下來給他當凳子坐。”

小豐村和三石村就隔著條河,河麵不寬,對麵村地裡的狀況,隔著河麵看的一清二楚,都是前後腳搶收的,誰不知道誰啊,村裡那些脾氣爆的,紛紛嚷嚷著要去縣裡把事情說清楚,不能讓苗鐵牛這樣的好領導被上頭誤會了。

因為剛剛那一頓餃子和白麵饃饃,村裡人的情緒異常高漲,一個個漲紅了臉,要去縣裡替苗鐵牛伸冤。

“就是,苗隊長你的為人誰不知道啊,這個村,做隊長咱們就服你,其他人咱們誰都不認。”一個粗嘎的嗓子在人群中響起,得到了大家夥的激烈響應。

躲在人群堆裡,照著他媽的吩咐說完話的顧建軍摸了摸額頭的汗,看沒人注意他,趕緊地往後溜了。

趙青山就坐在苗鐵牛邊上,剛剛一聽苗鐵牛被上頭領導批評的時候,他的臉上隱秘地有了些喜色,不過,這些喜色在聽到剛剛那個起哄的話後就淡了些。

這是什麼意思,他趙青山就這麼比不上苗鐵牛那個粗人嗎,可惜天色有些暗,這底下的人又黑壓壓的一片,趙青山往人堆裡看了又看,就是找不出說話的人來。

“隊長,你這事辦的也太不機靈了。”

有幫苗鐵牛說話的,自然也有扯後腿的,畢竟趙青山也不是白當他的副隊長的,這村裡,自然也有支持他的人,底下的王麻子就是一個。

王麻子這名字來源自他那滿臉密密麻麻的麻子,最早也不知是誰先叫開頭的,久而久之大夥都這麼叫了,至於他原名叫什麼,恐怕連他自己也忘了。

他是趙青山的忠實擁躉,看到趙青山對他使得眼色後,立馬就站了出來。

苗鐵牛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氣定神閒地站在高台上,等著他說話。

“你看隔壁村的大隊長,顯然就是摸透了領導的意思啊,特地報大了糧食的產量,好得到上頭領導的褒獎,你說咱們村哪點差他們了,就因為隊長你腦子不夠活,年末的時候,他們沒準能得到小紅旗,咱們還得在那麼多村子麵前被通報批評,這叫什麼事啊。”

王麻子拿著蘆葦杆,剃了剃牙縫中的肉沫,舌頭一勾,嚼了嚼吞下肚,接著回味那餃子的鮮美。

“哼,照你說,我這個做隊長的該往上報多少斤啊?”苗鐵牛臉色不變,睨了眼一旁老神在在的趙青山,開口說道。

“這隔壁村報五千多斤,咱們至少得報個六千多家,反正怎麼都不能讓隔壁村壓咱們一頭。”王麻子想也不想地說到,吹牛皮誰不會啊,你吹我吹大家吹。

你說糧食畝產不可能六千多斤,那你家的糧食畝產五千多斤是怎麼來的?王麻子覺得自己這想法一點問題都沒有。

村裡人有些迷糊,似乎是這樣也沒錯,人家吹牛,咱們也吹牛啊,反正這吹牛又不犯法,還能得到領導的褒獎,隻是怎麼還是覺得怪怪的呢,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據圍觀的人講,剛剛被救上來的顧麗,小臉慘白慘白的,鼻子裡,嘴裡帶著些許淤泥,肚子鼓脹脹的,村裡人有經驗,幫著去掉了鼻子和口腔裡的河泥,將那嗆進去的河水按壓出來,幸好還算及時,顧麗還有幾口氣在,在將河水吐出來的時候還短暫性的清醒了幾秒鐘,隻是這人很快就又迷糊了,整個人還冰冰涼的,不是是不是在水裡泡了會兒,抱上來的時候吹了冷風著了涼。

發生了這樣的事,顧保田和苗翠花是一定要過去的,顧建業和顧雅琴作為三叔三嬸也應該到場,至於下頭一眾小的就不用了,苗翠花想也知道,下在老二家裡頭一定亂糟糟的,幾個孩子過去沒準還會被驚到。

可是顧安安怎麼會錯過這樣的大事呢,彆說她和這個堂姐感情還挺好的,就是一般的交情,一個五歲的小姑娘落水了,身份還是她的堂姐,她也會擔心好奇。

苗翠花看著黏在自己邊上,抱著自己的小腿不撒手的寶貝孫女,隻能苦笑著把人帶上了,同樣好奇的顧向文和顧向武兩兄弟就沒這麼好運了,顧建業對著想要耍賴的兩兄弟一人一個腦瓜子,喝令他們留在家裡陪餘陽這個弟弟,然後一群人就急急忙忙跟著來報信的村裡人朝顧家老宅趕了過去。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苗翠花這還擔心著呢,就見著顧家老宅的院子裡,王梅和田芳兩人撕扯在一塊,周圍鬨哄哄的擠著一群人,一部分是看熱鬨的,一部分是覺得不太好,在邊上拉架的。

可這田芳不知為了什麼,顯然已經打紅了眼,誰要過來拉架,她就和誰拚命,邊上的人不敢靠她太近,隻敢過去拉著另一邊的王梅。

不知道是顧安安的錯覺,還是現實就是那樣,她總覺得邊上的人似乎在拉偏架,那幾個中年婦人扯著王梅的兩隻手,害的她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臉上被田芳抓了好幾道血印子,肚子上也被踹了好幾下。

作為王梅的丈夫,顧建軍就蹲在地上,渾身帶著喪氣,看著自家媳婦被弟妹打,也沒有彆的話,隻是扭過頭去不忍看。

苗翠花擠開人群,那些拉架的人看老太太來了,眼前一亮,這才正經地將扭打在一塊的兩人拉開,王梅也總算結束了這番被單方麵的虐打。

“媽,這田芳發瘋了,我是她大嫂,她連我都打,還有沒有規矩了,這樣的女人就該休了,什麼東西這是。”

王梅的臉上火辣辣的,今天下午苗翠花的那翻話讓自家男人知道了她把糧食送去娘家的事,並且勒令她把送去的糧食拿回來。

這送去娘家的東西還能要回來不成?她王梅還要臉呢,隻是這男人眼見就氣極了,王梅這不下午就趕回娘家商量主意去了,這剛剛回來呢,就見院子裡擠滿了人,她那妯娌一見她回來,就一副要和她拚命的架勢,她想回手還被拉架的人扯住,吃了不少啞巴虧。

那膽小懦弱的田芳一向就隻有被她欺負的分,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今天居然敢爬她頭上去了,她要是不讓她好看,她王梅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這是怎麼回事?”苗翠花沒有搭理王梅,直接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田芳。

“媽!”王梅有些不滿,媽怎麼不問她反而去問那個失心瘋的女人,這件事明顯就是她受委屈啊,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閉嘴,這裡沒你的事。”苗翠花揉了揉腦袋,這老大到底給自己相看了一個多蠢的媳婦啊,沒見著拉架的人都在拉偏架嗎,她看了,剛剛拉架的那幾個都是村裡出了名的和氣人,不存在故意搞破壞的意圖,那這麼一來,就說明一定是錯在王梅,幾個人看不下去,才會這麼做的。

“媽,麗妮兒不好了,就是被這個女人給害死的。”苗翠花一出現,田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萎了,畏畏縮縮的,抽噎著,對著苗翠花哭訴,一點都沒有剛剛打人時的潑辣。

“田芳你少在那血口噴人,誰碰你家那個賠錢貨了,麗妮兒不好,我這當大伯母的一點都不知情,我才剛剛從娘家回來你就給我潑這一身的臟水,你要臉不要臉啊。”

王梅又生氣又委屈,就二房那幾個小白菜,她搭理都嫌低檔次,還用得著去害她們。

“怎麼不是你!”

田芳推開人群,衝進屋子,拿著一個木盆出來:“大夥瞅瞅,咱們家麗妮兒就是在給這個女人洗小衣的時候,掉進河裡去的,你說這人怎麼這麼毒呢,麗妮兒才五歲,人都還沒到大腿高呢,這麼小一個娃娃,她就這麼磨搓她啊。”

田芳的淚嘩嘩的流,她是更喜歡兒子,可女兒也是她肚子裡掉下來的肉,以往她不在意,可是真的要失去這個女兒餓了,田芳還是心痛的。

“你自己看看,這條大紅色的褲衩是不是你用前年冬天從媽那裡求來的紅布做的,還有這個褲衩,是你用大哥的汗衫改的,還有一個破洞。”

現場圍觀的可有不少村裡的漢子,看著嘿嘿直笑,被一旁的媳婦擰著耳朵拽了出去,臨走的時候,那些婦人沒一個瞪田芳的,反倒是本就已經羞憤到極點的王梅,被人剜了好幾眼。

已經分家的大伯母讓一個五歲的侄女去河邊洗衣服,還害的那小丫頭掉河裡,生死未卜,到哪兒都要被人看不起。

就像此刻,看著自己媳婦受辱,可是顧建軍還是一聲不吭,那頭埋得更低了,絲毫沒覺得二弟妹做的過分,隻覺得自己對不起二弟一家。

“顧紅,你個死丫頭給我滾出來。”

王梅聽了田芳的話,總算捋清楚了前因後果,她強忍著怒氣,朝屋裡大吼了幾聲,“你再不給老娘滾出來,我扒了你的皮。”

這裡頭似乎還有些誤會,田芳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好一會兒,這顧家大房的屋裡才慢騰騰地走出來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姑娘,她捏著耳垂,滿眼的驚恐。

“媽——”她唯唯諾諾地喊了一聲。

“彆喊我媽,你看老娘不打死你!”王梅在四周看了一圈,隨手撿起一個手腕粗的木棍,衝著顧紅疾步走去。

“我讓你洗衣服,你這個懶骨頭就推給你堂妹,看著你娘被人誤會,還躲在屋子裡當龜孫,看我不打死你這個惹禍精,你堂妹要是出事,你就給她賠命。”

王梅把剛剛被打的氣都撒女兒顧紅身上了,一棍棍的,重重打到顧紅的身上。

“哇——媽,你彆打了,好疼啊。”

“爸,爸,你彆讓媽打我,我好疼啊!”

顧紅哭叫著在院子裡閃躲,看母女這模樣,圍觀的人也看明白了,估計就是王梅有事,把這洗衣服的活交給了閨女,而後她那個不省心的閨女,抓了更小的堂妹,這才有了這麼一出。

這麼一來,剛剛拉偏架的人就有些不好意思了,畢竟這件事裡王梅也沒錯,這十歲的姑娘,在農村也是半個大人了,洗衣做飯,照顧更小的孩子,這些活都做的很利索了。

隻是這真要較起真來,顧紅也隻是個半大孩子,也不能真看著王梅把人打死,那些圍觀的,也隻能半真半假的上去拉架。

王梅本來也不是真心要打閨女的,隻是這要是不打,二房就有理由找她的麻煩了,王梅打了幾下出出氣,看著閨女哭的淒慘,這頓時就又開始心疼了,見有人拉架,立馬就作勢停了下來。

“去給你二叔二嬸賠罪,他們要是不原諒你,你就彆回家了。”

王梅踹了閨女顧紅一角,把人踹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田芳的麵前。

“行了!”

顧保田看著這烏煙瘴氣的一幕,心頭又有些不順了,這娶妻娶賢果然沒有說錯,你看老三家的是他和媳婦照顧大的,從來就沒有這糟七糟八的事,一家子和和樂樂的,住在一塊也舒心。

“老二媳婦,麗妮兒怎麼樣了?”

閨女出了事,當娘的隻知道哭和撒潑,就這一點,顧保田也看不上這二媳婦。

“麗妮兒,麗妮兒......”田芳說著說著就要哭,看的顧保田頭疼。

“老二,你來說話。”他直接看向一旁的顧建黨。

“王大夫說他看不好,讓咱們把人送縣城裡去。”顧建黨從頭到尾都有些遊離在事情之外,等老爺子開口了,這才喏喏地回答道。

“那你們怎麼不把人送過去!”顧建業算是服了他二哥二嫂了,這閨女都快活不了了,還顧著和凶手計較,再大的事兒等人救活了不成嗎,一點輕重緩急都不知道。

剛剛見二嫂為四侄女出頭,顧建業還以為這兩人轉性了呢,好吧,還是倆糊塗蛋子。

“去,去城裡......”

田芳張了張嘴,好幾次想說話,卻又開不了口。

這村裡人哪有去城裡看病的,這得花多少錢呢,田芳長這麼大就沒見過縣城的醫院長什麼樣,因此這閨女一出事,她除了哭,隱隱也帶著些許放棄的意思,能不能熬過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其實田芳心裡早給閨女打了死票了,這也是她剛剛如此氣憤的原因之一。

苗翠花翻了個白眼,直接下令:“建黨你去把你閨女抱出來,建業,你去和你舅借驢車,趕緊把麗妮兒送去縣城醫院。”

這好生生的人也不能就這樣死了,不管救得活救不活,總要試試。

“媽,那錢——”田芳的眼睛閃了閃,媽該不是要替她出錢吧。

“老大家的,你不是死的吧!”苗翠花沒有搭理田芳,衝著王梅吼了一聲,“這事是你家惹出來的,趕緊回屋拿錢去。”

分家的時候,每房都是分錢的,即便後頭修屋子花了點錢,那也花不了多少。

“媽——”王梅不想動,她和田芳的想法是一樣的,這看病得花多少錢呢,一個丫頭而已,熬熬就得了。

苗翠花沒說話,就瞪著她。

“媽,我去給你拿。”一直默不作聲地顧建軍站起身,朝屋內走去。

“顧建軍,你——”

“你再廢話老子就和你離婚!”今天這一出出的,讓顧建軍這老實巴交的男人有些疲累,看人命關天的時候了,自家婆娘還嘰嘰歪歪的,他直接怒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拿錢去了,徒留被吼的王梅楞在了院子裡,良久說不出話來。

顧建軍拿了一摞散錢,交到苗翠花的手裡,讓一旁的田芳有些失落,原本她還想著......

苗翠花也沒多話,拿著錢,看著老三借來的驢車,趕緊讓顧建黨把孩子用被子裹緊了,放上驢車,顧建業和顧建黨兩兄弟在前頭趕車,苗翠花和顧保田坐在車板上,還帶了哭哭啼啼的田芳,朝縣城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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