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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一封休書。
許靜目光平靜的將休書的內容看完,沒有眾人預想中的惶恐,失態,憤怒,冷靜的不可思議。
“母親這是要代夫君休了我嗎?”
“理由是不敬公婆姑嫂,身患惡疾?”
許靜平靜無波的看了一眼在場的三個主人,還有一旁恭敬有加的幾個心腹媽媽和丫鬟,眼中滿是諷刺的意味。
南陽候夫人顯然沒料到這個二兒媳會是這麼個反應,眉頭緊蹙,總覺得有種事情脫離了掌控的感覺。
沐微微被許靜波瀾不驚的眼神看得心頭火大。
“許靜,你嫁到侯府快一年了,你自己算算看,你到底給母親請過幾次安,給大嫂請過幾次安,我一個手掌都數的過來,更不用說我了,我每次去長鬆院,你都窩在床上裝病,這就是不敬公婆姑嫂。”
這下連二嫂都懶得叫,直接點名了。
“至於有惡疾,難道不是嗎,你嫁到我們侯府,太醫都說了你身患宿疾,命不久矣,要不是你好運的遇到了高人,你現在就是一個快死的人。”
“我二哥是人中龍鳳,不是你能高攀的,識相的話,帶著休書和你的嫁妝滾出侯府。”
“微微,住口!”南陽候夫人皺眉喝道。
作為一個侯府嫡出小姐,微微的舉動真是太失禮了。
就算要說,也不該由她開口。
沐微微被母親這麼一喝,眼眶頓時紅了,扁了扁嘴,她惡狠狠的瞪了許靜一眼,卻被蔣舒雅輕輕的扯了一下衣角。
許靜無視了她凶狠的眼神,淡淡點頭表示理解:“原來如此,多謝沐小姐給我解惑,這封休書我收下了,請大家放心,我不日會搬離侯府。”
說完,她站起身,將休書細細折好收入懷中,朝南陽候夫人三人微微頷首辭彆,手指動了動,一絲粉末落到了沐微微身上。
其實她被休棄的主要原因,不過是她的夫君快要回京了。
不將她休掉,怎麼讓那位莫溪小姐上位?
許靜對此心知肚明。
也懶得跟他們糾纏。
彆人眼中的香餑餑,在她眼中不過是個陌生人。
南陽候夫人看到她這副模樣,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沒有哭鬨,沒有憤怒,沒有害怕。
而是平靜無波的接下了休書。
這樣的反應不說南陽候夫人奇怪,蔣舒雅也迷惑不已,她死死的盯著許靜離去的背影,隻有沐微微低聲的哼了一句:“算她識相!”
招來南陽候夫人一記冷厲的眼神。
沐微微委屈極了。
許靜太討厭了,都是因為她,母親才沒給她好臉色。
“母親,您說許靜,她是不是故意以退為進?”蔣舒雅突然問道。
從許靜收下休書的那一刻起,她再也不是南陽候府的人。
蔣舒雅改口改的十分自然。
南陽候夫人沉吟了片刻,道:“也許吧。”
其實她心裡並不確定。
許靜的表情太過平靜了,似乎早有預料一般,太奇怪了。
沐微微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一聲:“母親,她這是想要另辟蹊徑,引起你的注意,你可千萬彆上當。”
南陽候夫人搖了搖頭,不語。
許靜配不上她的兒子,在她眼中,她的大兒子和二兒子都是人中龍鳳,值得最好的,莫溪是她的侄女,不僅容貌一等一的好,更是秀外慧中,蕙質蘭心,是她理想中的二兒媳婦。
許靜這個仗著當年的指腹為婚才得以嫁到南陽候府,對沐家來說,建安伯府那一大家子的家風簡直令人不敢苟同。
主母臥病在床,妾室掌權。
和那樣家風不正的人家成為親家,南陽候夫人就膈應不已。
歹竹不一定出好筍。
在南陽候夫人看來,許靜就是一灘汙泥,配不上她出色的二兒子。
她要做的就是將這灘礙眼的汙泥清理掉。
……
許靜出了安和堂,無視了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帶著一臉欲言又止的倚翠慢悠悠的回長鬆院,路上,很是巧合的遇到了帶著丫鬟出來賞花的莫溪小姐。
一襲正紅色牡丹大袖襦裙的莫溪看起來溫婉美麗。
也很刺目!
“許小姐!”婉轉清脆的嗓音響起。
許小姐?
這稱呼真有意思!
許靜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容。
她才從安和堂出來,這位莫溪小姐就得到了她被休棄的消息,速度快到令人不可思議。
沒看到周圍的下人聽到她的稱呼後,眼神都變了嗎?
還有莫溪小姐今天的穿著,看起來彆有深意啊。
正紅色,牡丹繡樣。
倚翠則是一臉憤怒,她不傻,這和以往不同的稱呼,無一不彰顯著這位莫溪小姐早已知情。
現在倚翠不再心存僥幸,她家小姐真的被休棄了。
“莫小姐!”
許靜微微點頭,微笑的看著嫋嫋娉婷朝她走來的莫溪小姐。
莫溪在看到許靜的時候大吃一驚,眼前這位自信從容,舉手投足均大氣優雅的美貌女子真的是她那位病怏怏的前二表嫂?
這變化太大了。
令人難以置信。
病怏怏的許靜和痊愈後的許靜,簡直判若兩人。
莫溪心裡陡然升起一股危機感,不由得慶幸姑媽將她休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