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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街十六號
許靜按照晉國的習俗,吩咐倚翠在府門口點了一串鞭炮,然後低調的帶著好幾大車的嫁妝入住新家。
劈裡啪啦的鞭炮響聲引來隔壁兩府鄰居的注意。
派了人前來打探。
得知入住的新主人就是這兩天流言中被南陽候夫人休棄的兒媳婦後,反應不一。
許靜沒有在意彆人的目光。
進入主院的院落中,倚翠作為唯一的丫鬟,便開始忙碌,先是把小姐住的房間整理出來,再把行李和小姐的嫁妝放好。
幫忙搬運嫁妝和行李的一群人都是許靜讓倚翠從牙行裡找來的臨時工。
這些臨時工各個人高馬大,乾活乾淨利落,不碎嘴。
許靜很是省心。
這一次搬離南陽候府有些倉促,沒有去牙行買下人,偌大的宅院就住著主仆二人,幸好周圍住的都是達官貴人,治安很好。
安全有保障。
其實許靜心裡一點不擔心安全問題,她製作的藥粉多著呢,隨便灑一點出來,擅闖的宵小都會化成一灘膿水。
作為一個藥師,她沒什麼自保的武力,但她的藥卻令人聞之色變。
許靜看著一車又一車的嫁妝被人抬著進院子,想到了出嫁前母親的叮囑,搬家的喜悅蕩然無存,這些嫁妝大部分都是她母親楊氏的陪嫁,隻有極小的一部分是建安伯府出的嫁妝。
母親嫁到建安伯府時,娘家還未出事,她的嫁妝非常豐厚。
可惜隨著娘家出事,母親在建安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要不是當時恰好懷了身孕,老伯爺突然的強勢,母親早就被許老夫人找借口休棄給她的侄女讓位了。
老夫人的侄女沈氏就是一個豬隊友,竟然在母親懷孕期間就迫不及待勾搭她那個風流成性的父親。
破壞了老夫人想讓她侄女當兒子繼室的計劃。
晉國有律例,妾室不能扶正。
沈氏是自作自受。
幸好她作死,不然母親也活不到現在。
一想到父親的側室沈氏,許靜眼神驀然一冷,她的身子已經大好,還自立門戶,是時候算賬了。
不過當務之急,先幫母親脫離建安伯府。
因為老伯爺的鎮壓,母親的嫁妝才得以保存,沒有被老夫人和她的侄女瓜分掉。
她出嫁的時候,母親將所有的嫁妝當成陪嫁給了她。
許靜一想到母親對她的好,心裡堵的難受。
如今,建安伯府的人恐怕已經收到自己被休棄的消息,正等著她上門。
許靜對即將到來的麻煩無所畏懼。
因為人手不足,許靜也跟著忙活,當然,她做的是整理出一個大廂房作藥房,以後她製藥的地方。
等所有的一切都忙完,已是未時。
許靜和倚翠主仆兩人都餓到不行,把租賃的馬車送還牙行後,許靜決定去京城有名的祥雲酒樓吃一頓好吃的。
鎖上大門,兩人離開了。
在她們離開後不久,一輛點綴著寶石的奢華馬車來到了府邸門口。
馬車上下來的是一對穿著華麗,渾身珠光寶氣,打扮有些豔俗的母女。
她們是建安伯的側室沈氏和她的女兒許瑤。
“娘,這就許靜沒有花一分銀子買下來的宅院?”許瑤瞅著麵前用上好木料製成的朱紅色大門,兩旁的兩隻栩栩如生的石獅子,由表及裡,這宅院裡麵肯定更好。
許瑤漂亮的臉上忍不住浮現出一絲嫉妒。
這樣的好事怎麼落到許靜那個快要死的女人身上。
沈氏心裡也暗恨不已,那個賤人的女兒倒是有幾分運道。
“聽說是,就是不知這宅院的前主人是不是腦子壞了。”
“沈大成,去敲門!”
沈大成就是趕馬車的車夫,得到了二夫人的命令,快步上前扣銅環,一連扣了好幾次,裡麵都沒什麼反應。
“夫人,裡麵好像沒人。”
很多人看不上建安伯府,就是他們家風不正。
一個妾室還自稱二夫人。
沈氏的臉色極為難看,冷冷的哼了一聲,怒道:“許靜這個死丫頭不是被休棄了嗎,怎麼可能不在裡麵,沈大成,繼續拍門,用力拍,大聲喊她的名字,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躲在裡麵不出來。”
許瑤在一旁冷眼看著。
這一次她們母女找上門來,說是想跟許靜做個交易,實則是來算計許靜嫁妝的。
一個被休棄的女子,就算立了女戶,沒有娘家做靠山,猶如無根的浮萍,隨時都會被人踩一腳,一不小心賠上了性命。
這對母女就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拉下臉麵過來。
她們早就眼饞楊氏當年豐厚無比的嫁妝,可惜老伯爺和伯爺盯得緊,她們不敢輕舉妄動,連老夫人都不敢打楊氏嫁妝的主意。
現在楊氏的嫁妝全都給了許靜當嫁妝。
沈氏眼睛都嫉妒出血了。
反正楊家都沒了,隻要她將事情說的嚴重一些,許靜那個丫頭肯定不會拒絕家族的庇護。
想要得到庇護,就要付出代價。
沈氏想的很美好。
可惜深恨沈氏母女的許靜會狠狠的毀掉她的癡心妄想。
讓她感受一下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滋味。
相鄰的兩府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得知是建安伯的妾室上門,還鬨這麼大,嚴重擾亂了兩府的清靜,派人去警告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