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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斯卡亞村,戰爭結束後這裡依然廢墟一片。
蘇聯的集體農莊主要為木製建築,敵人的迫擊炮肆虐之後,大多數房屋在熊熊燃燒,冒出的黑煙也宣告了戰場的位置。
庫茲涅佐夫命令部隊進行最後的休整,他們已經在森林中迂回了一些日子,不少士兵的腳都磨破了。軍隊不缺少食物和彈藥,其他的均需物品卻奇缺,很多士兵甚至打著赤腳,忍著傷痛在前進。
為此不少人乾脆撕扯德國人的衣物,尋找他們的香煙甚至是酒,一切可以用的物資都要搜集起來。以至於很多敵人的屍體,幾乎就剩下唯一的褲衩。
在繼續撤退前,楊明誌所屬的部隊有了新的任務——挖坑。
“所有的陣亡士兵遺體最好擊中安葬。你們284師又有了新的犧牲,就按照你們的喜好,集中安葬在一處,這樣等戰爭勝利了,我們也好前來祭奠。”楊明誌覺得指揮官的說法非常正確。
他和耶夫洛夫把墓園設定在村莊的一處馬鈴薯田,田地裡還有一些成長中的果實,首先挖出來作為食物儲備。
接著,他與眾多士兵一道,手持工兵鏟開始挖掘。
他脫得就剩一件襯衣,身上已經沾滿了泥巴。
“我這簡直是給自己挖掘墳墓。真是擔心,我的戰友們算是回歸俄羅斯的土地了,我死在哪裡還不知道。”一連長拉夫連季頗帶諷刺的自言自語。
“省省心吧。我們部隊中的很多人還是能幸存下去的。”
“真的?”拉夫連季將鏟子狠狠插入土裡,自己坐在田埂上休息。看著還在奮力挖掘的彆列科夫不禁想起很多。
“當然是真的。”楊明誌停下工作看著他,“隻要整個師聽我的指揮,我們就在森林中戰鬥德國人就不能奈何我們。畢竟我是中國人,在國內戰爭中我們進行的主要便是森林中作戰。”
拉夫連季聳聳肩,摸出香煙扔給營長一根。“我從德國人口袋裡搜出來的。吸一根歇歇吧,德國人怕是得等幾天才會再進來,屆時我們早就跑了。你也不用這麼累。”
兩人互相點了煙,盤腿而坐吐著煙圈。
“耶夫洛夫內心很矛盾,我看得出來。他是********想打堂堂正正的戰爭。我呢,我有很大的理想。突圍出去了恐怕我還是小小的指揮官,而在明斯克這裡的廣袤森林和沼澤,我們留下的人可以自己拉隊伍。所以我希望你們留下了,起碼我的營全體留下了。”說罷,楊明誌看著拉夫連季。“同誌,你會跟隨我,還是耶夫洛夫。”
拉夫連季似乎表現出一種無奈。“你是營長,我當然聽命於你,部隊也都聽命於你。再說了,咱們取得的勝利還不是你指揮。我個人的意思,跟著你能打勝仗。”
“好啊。聽我指揮,打勝仗。”楊明誌站起身狠狠伸個懶腰,他見到士兵依舊在挖掘大坑。不少人也把陣亡的士兵抱過來,由於正直夏季氣溫頗炎熱,他們必須迅速入土為安。
楊桃非常擔心丈夫,同時她自己也忙的不可開交。
野戰醫院裡哀嚎遍地,很多傷兵失血過多已經休克,不少人就這麼死掉了。還有一些傷兵,他們的境遇也非常糟糕,子彈擊中軀乾的人沒有一個活的,剩下的多是擊中四肢。
楊桃和她的老夥計莉莉婭,兩人都奇跡般的安全度過了一係列戰鬥。
其他的一些護士,那頓炮擊之後損失不少,剩下的醫生護士人數太少,無法很好的照顧所有傷兵。一些隨軍的市民市民被緊急喊來作為幫手,他們頂多打個下手。
“消毒的刀子,拿來。”
“消毒的止血鉗,拿來。”
……
楊桃小小的身板像個幼小的孩子,她已經是部隊裡少有的優秀衛生員。對於醫生的指令她聽得懂,也保持淡定的去做。
“醫生,這個病人它真的沒有事?”女孩弱弱的問。
“也許把,起碼得把子彈取出來。之後的事看他自己的能力,我們僅剩下最後幾瓶伏特加做消毒酒精了。”
楊桃已經見慣了生死,但是真的血肉模糊展現在自己麵前也是驚心動魄。人血的腥味很大,她看到這個傷兵,被幾個強壯的戰士按住。
此人左側大腿中彈,如若任憑子彈在肌肉裡,很快細菌感染和鉛中毒會要了他的命。
士兵嘴裡咬著木棍,他的拚命掙紮被士兵按住。醫生在傷口裡探尋著彈丸,鮮血往外噴湧。
“貝茜卡?你害怕了?”莉莉婭猛然問道。
“沒……沒有,就是覺得有些受不了。”
“安靜!”醫生強調一下紀律。“莉莉婭,把鉗子拿過來,我已經找到子彈位置。”
士兵已經在劇痛中休克,這是一種人體的自我保護。
楊桃的緊張並不弱於這個兵,她的額頭滿是汗水,長辮子也濕漉漉的。
“貝茜卡,盤子拿過來。”
“唉,好的。”
楊桃端著盤子,隻聽哢啪一下,一顆沾血的彈丸在上麵。醫生也是長舒一口氣:“謝天謝地,這個人沒有被傷到大血管。”
這樣的手術非常多,甚至還有取出敵人炮彈碎片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