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不錯,你活著,敵人死了。”
娜塔莎的話令孩子們有些彆樣的感覺,究竟是怎樣的感覺,沒人能說得出來,但是眾人總覺得有些淒涼。
不錯,這個戰場的確非常淒慘!
魯斯蘭繼續說:“我承認我的射擊技術還不如尼娜,所以我基本就在做觀察手的工作。我可以作為她殺敵的證人,但是就如她說的,我們還需要最有價值的證明。”
“對!是狗牌!”娜塔莎言簡意賅的說。
“狗牌”這個詞組令烤火的孩子們一陣爽朗的笑聲。少女德羅琴柯更是嘲諷道:“難道敵人對狗情有獨鐘,他們也要像小狗那樣,被主人在脖子上掛上一個名片?”
“狗牌”這個詞組,俄語裡並未有專有名詞,詞彙是美國人發明,其意義有些自嘲。是楊明誌告訴了娜塔莎這個詞組,要求她的狙擊小組在完成擊殺後,如若能找到敵人脖子上的金屬名片,勝過一堆目擊報告。這個名片,便喚作“狗牌”。
娜塔莎不覺得好笑,戰場上找狗牌本就是統計戰果的明證之一,但找尋的過程充滿危險。誰會知道死人堆裡是否有活著的敵人,突然給搜索人員背後來一槍?
既然那姑娘笑的很天真,娜塔莎便質問:“安娜·德羅琴柯,你乾掉了幾個敵人?”
“我?”少女自覺表現的機會到了,她毫不猶豫的說道,“我乾掉了兩個!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這樣我也成了殺敵英雄了!”
“哦,這的確是你第一次殺人,感覺怎麼樣?和打靶差彆巨大吧!”
“感覺?”少女捏捏下巴,“感覺當然好極了。那些德國人也很羸弱嘛,搞不好戰爭很快就能勝利,可能給予我擴大戰績的時間都不夠了!我想經過我的努力,我終究能像你一樣,胸前掛上三個勳章!”
娜塔莎稍稍有些吃驚:“你……你就這麼有自信?!堅信我們的戰爭勝利,你的覺悟不錯,然而你也太樂觀了!”
“樂觀一些沒什麼不好。我的確乾掉了三個敵人,我看到敵人被炸開的腦子,看到了一些白色的東西,那一刻我真的非常興奮,因為我也為祖國立功了!”
“這的確是功勞,但是,你就真的不害怕?你畢竟殺人了!”
“害怕?我為什麼要害怕?如果害怕,我早就死了。我這個人可能天生有些特彆吧,我並不畏懼屍體。在我看來,人其實是有靈魂的,人一旦死了,靈魂就去了彆的地方,遺留下來的身體就是一坨肉而已。對於這個,我為什麼要害怕?”
她的話真是令人大開眼界,娜塔莎驚得雙眼瞪大,一時不知該怎麼接。
德羅琴柯在其強調:“我的確乾掉了三個敵人,這一點我的朋友秋莎可以證明。”(安娜·德羅琴柯為主射手,秋莎·塔拉科娃為觀察手)
“我可以證明,她的確乾掉了三人!”塔拉科娃趕緊接茬,說著就要拿出筆記本。
娜塔莎其實很不喜歡剛剛德羅琴柯的態度,她簡直有些輕浮,有些把戰爭想的太過簡單,但是現在,娜塔莎已經覺得,這個家夥天生就是個不知生死的腦子有問題的瘋子!
實際上,很多士兵的作戰態度,和他們經曆的第一場作戰脫不開乾係。如若經曆的幾次作戰,全是己方部隊的順風仗,因為缺乏困境扼守的經曆,在困境中更容易崩潰。娜塔莎非常確信這樣的觀念,她自己已經經曆了多次幾乎會戰死的作戰,是不可思議的幸運讓她活到了現在!
不過這位德羅琴柯是從第17遊擊旅來的,那群人在極短困境中掙紮了近一年,活下來的人不受到些嚴重的心理創傷,都算是一種奇跡。這是一個僅有14歲的姑娘,可能她的精神已經有些失常,然她絕不會承認。
她擺了擺手,並不樂意看塔拉科娃遞過來的筆記本。
她擺出一副難堪的表情,說道:“其實,德羅琴柯同誌,你還不如直接去我們前方的戰場,找到你擊斃的敵人,把狗牌都摘下來。說起來,去年冬季的一次作戰,我和你們的伊戈爾大叔,就是在雪地裡將伏擊射殺的德軍巡邏隊屍體搜刮一空,我上交了十枚狗牌,戰績因而毋庸置疑。”
“那好!我這就去翻動那些屍體!”
情況令娜塔莎非常吃驚,仿佛這姑娘特彆樂天似的!德羅琴柯居然站起來想去找尋自己射殺敵人的屍體。還是伊戈爾動作快,一把拉住了這姑娘的胳膊。
娜塔莎也擺出威嚴,“德羅琴柯!難道你對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嗎?給我乖乖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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