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到巴爾岑:“同誌,您聽到這些鼾聲了吧!大家疲憊不堪,如果他們以這樣的姿態作戰,等待我軍的,絕對是重大傷亡。我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我沒什麼好辦法,戰術已經定下來,我們照著執行即可。當然,如果您還是擔心對利爾楚奇作戰過於危險,現在繞過它還來得及。”
科夫帕克搖搖頭:“不!已經太遲了。”他又看看懷表:“還有四個小時,偵察隊就要發起進攻。子彈已經打出去了,我怎可能把它塞回彈殼?”
“好吧!”巴爾岑聳聳肩,“您就不要再抱怨什麼了。士兵疲憊,就不要指望他們能瘋狂進攻。我們的糧食還是相對充裕的,我軍臨時在森林中休整兩天,對整個戰局也沒什麼不利影響。”
其實,像是巴爾岑這樣的體力狂人,連續征戰四十餘天,身體長時間處於超負荷狀態。他是強忍著疲憊和科夫帕克說話,見對方沒有更多問題,便回到自己的營地倒頭就睡……
整個兵團大部隊,除卻少量的機槍手進行慣常的防禦和通訊兵,其餘人等一律陷入鼾聲。
而在北方十二公裡處,韋爾希戈拉的偵察隊,正是渾身掛滿青草,躬著背走在略微發黃的麥田中。
這四百人使用剛剛學會的三角型隊形,笨拙的踏在麥田中。好端端的糧食被糟蹋,沒有人痛心。甚至有些戰士希望一把火將其燒毀,既然自己得不到,敵人也休想得到。
在其遠方亮著星星點點的燈光,燈光所在即是利爾楚奇。城裡的火力發電站一直穩定供電,不但進行了有限的夜間照明,也驅動三十盞探照燈照射城市周邊。
“嗬嗬,看來德國人真是早有準備!如果兵團長決意強行攻城,我們定要損失巨大!”
韋爾希戈拉暗自慶幸,不過他和弟兄們已經摸到城市邊緣,肯定要搞出些大動作的。
四百士兵絕非一個小數目,他們還扛著五門50毫米迫擊炮,夜襲的資本頗為充足。
就在八月四日的淩晨零點,腎上腺素爆棚的韋爾希戈拉,帶領他的四百個戰士,展開夜襲。
迫擊炮以最大射程打出80毫米炮彈,這些炮埋伏在麥田中,士兵亦是如此,縱使探照燈一直照,什麼也沒有發覺。
直到炮彈的尖銳呼嘯,令夜間站崗的德軍士兵驚愕。
劇烈的爆炸伴隨著可怕的橘紅色火光,帶給整個利爾楚奇鎮大地震動。劇烈的響聲震碎了許多玻璃,以至於飛濺的玻璃碎片劃傷了不少熟睡的德軍士兵。
進駐此地的620師官兵又此心理準備,當襲擊發生後,不勞軍官命令,他們一個個麻利的下床,拉開電燈後紛紛僅用兩分鐘就穿戴整齊,相當數量的士兵從熟睡到戰鬥狀態之切換,僅僅才五分鐘。
他們冒著炮火紛紛進入各自的崗位,那些布置在建築上機槍火力第一時間反擊,綠色的曳光彈更是創造炫目奇景。
“就這樣,繼續開火!擾鬨敵人,騙出他們的火力點!”
韋爾希戈拉麵沉似鐵,內心則樂開了花。
蘇軍當前的位置距離城鎮有一千五百米,80毫米迫擊炮以最大射程開火,實際落點則紛紛偏移。蘇軍無意具體攻擊某個目標,他們單純以整個城鎮為目標,如果能直接炸翻敵人的指揮部,那就是最好的!
有一發機智的炮彈,它脫膛而出後居然向著火力發電站分去,最終命中了安置電擊的房屋。坍塌的天花板砸壞了鍋爐,蒸汽瘋狂外泄的同時,也鬨得全鎮大斷電。
炮擊沒有擊中德軍指揮部,倒是震碎了整個建築的玻璃,德軍團長的辦桌上被玻璃碴子覆蓋。
德軍團長富勒,他被爆炸驚醒後,跌跌撞撞的撤到備用指揮部——一間地下室。
戶外的炮擊還在持續,己方的反擊也全麵開始。
“你們給我到各個營,命令各位營長拚死守住!一定要把攻城的俄國人打出去。不要擔心戰鬥會誤傷平民,他們是死活不關我們的事!”
富勒給通訊兵剛剛下達命令,他接著給偽警察局打電話。可惜,他針對偽警察的命令才說到一般,大停電開始了。
驚魂未定的幾個參謀員,聽到他們的團長在黑暗中大發雷霆:“真是見鬼!難道炮擊把發電站炸毀了?!”
過了一會,地下室的電池被翻出來,昏暗的燈光因大地的震動頻繁閃爍。
富勒的心情糟糕透頂,他對蘇軍進攻早有預案,但他偏偏沒料到,俄國人居然非常不仗義的趁著夜深搞偷襲。他更不知道進攻的俄國人具體番號,但他敏銳的感覺到,打進城裡的迫擊炮彈,肯定是德國造。
遊擊隊用繳獲的德製武器作戰是非常普遍的,但一次擊中多門炮施行密集的轟炸,真是令富勒大為吃驚。
終於,惡心的炮擊戛然而止,戶外的槍聲不絕於耳。
戰鬥依舊,因對黑夜的擔憂,德軍沒有任何出城作戰的計劃,他們和偽軍就守衛各條街道,槍口一致朝外。
戰鬥最激烈的區域在城鎮的西側,漸漸打明白的富勒,把自己一半部隊調到城西,最終在火力上完全壓製了蘇軍。
“德國人真是瘋了!曳光彈簡直閃瞎我的眼!”韋爾希戈拉趴在麥田中,他當前的位置頗為安全,先鋒的部隊則被德軍集火。
戰鬥已經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德軍的反擊火力似乎也達到頂峰!當德軍開始用迫擊炮轟炸時,韋爾希戈拉決定結束這一側。
蘇軍開始撤退,他們拉著十多個陣亡戰友的屍體,帶著二十多位傷員,於夜幕掩護下撤退。
戰鬥是突然爆發的,結束的也非常突然。蘇軍槍口一停,躬著背向西撤走。德軍也沒有絲毫追擊的意圖,他們繼續向天空打出幾發照明彈,看到的是大量被炸壞的麥田,並未引誘蘇軍反擊以暴露自身。
密集的槍聲突然消停,化作零星的槍聲。
不一會兒,一個渾身灰土的士兵衝進地下指揮室。
“報告團長!俄國人……”
“俄國人怎麼樣?快說!”
“俄國人被擊退了!他們逃跑了。”
擔憂不已的富勒終於長出一口氣,就在戰鬥最激烈時,他給師部發去城鎮遇襲的電報。他隻是通報了遭襲的事實,並沒有任何求援的打算。他認為部隊能守好城鎮,上級也對此信心滿滿。
當守軍真的取得勝利,富勒才真正的安心。
他不必擔心敵人進城和自己打巷戰,更不有擔心那些平民有可能的突然幫起遊擊隊。
他的安心僅僅持續十多秒,隨著蓄電池的電量降低,燈光再度變暗,城鎮電力短缺和戰鬥後的爛攤子之處理,又成了他的心頭大事。
韋爾希戈拉把炮彈打光,他的兵扛起炮管和底座撒腿就跑,至於造成利爾楚奇許多建築被毀,一百五十名德偽軍傷亡(五十五人當場死亡),和近二百名平民傷亡,善後工作全然是的占領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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