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其目光堅定,伊戈爾即刻動手。酒精刺激著傷口,真是火辣辣的疼。娜塔莎有些後悔,早知道會遭遇這個,當初就不該玩命撓。她經曆過醫療訓練還做過野蠻的手術,酒精塗傷口真是瘋狂,為了殺菌隻能咬緊牙關忍耐。
不管怎麼說,伊戈爾和她並肩作戰都快一整年了。論到年齡自己足夠做她父親的,更是見證她從悲慘的戰爭孤兒成長為全聯盟最有戰鬥力的共青團員,對她的關心自然要多很多。但他的手段有些笨拙,一瓶子烈酒全部重洗傷口了,弄得一旁圍觀的巴爾岑大呼暴殄天物。
空酒瓶也沒有浪費,巴爾岑還對著瓶口舔了幾下。
巴爾岑向行進中的科夫帕克發去電報,振奮人心的好消息迅速傳遍整個拖拖拉拉的隊伍。
那些如蝸牛爬似的戰爭難民,突然間爆發出了強大戰鬥力!又是母親拉著孩子,老夫攜手老妻,儘力向東快步前進。
隊伍有些混亂,士兵不得不出麵乾涉。
“你們這些人都給我冷靜!讓擔架手走在前麵!讓有孩子的家庭走在前麵!”科夫帕克儘力掌控,僅憑一張嘴是難以說服的,終究還是鳴槍示警解決問題。
將老弱傷員優先接回去是理所當然的,科夫帕克很高興看到人們為傷病員讓開一條路,在擔架手的後麵,又是大量牽著孩子的父母。
最後的旅途一切平安,大部隊於下午一點抵達了那座橋梁。
一萬餘人突然出現在橋的另一邊,阿納托利大吃一驚,他已獲悉來者會有一萬人,想不到一萬人聚在一起真是人頭攢動。“他們一起過橋,小小的石橋不得垮塌?”
隊伍裡一半人是軍人,加之阿納托利帶來的人,軍人是比平民多許多。
在士兵的約束下,老弱病殘先行過河。
眾多的孩子被放在寬大的馬車車廂裡,其家人就圍在馬車旁。待馬車不能裝載更多人,就在孩子們的父母簇擁下直接掉頭。
數以百計的傷員,許多人還發著燒。他們被平放馬車上,裝滿後直接掉頭返程。
娜塔莎蜷縮的坐在顛簸的車廂裡,已經沒有打綁腿的必要了。她的滿是血痕的小腿繼續暴露空氣中,時不時的還想撓一下,礙於身邊的伊戈爾終極沒有下手。
“終於!終於可以回去了!”
“是啊!屬於你的戰鬥也該告一段落了。”
聽他這麼一說,一種欣慰感油然而生。娜塔莎深深打了個哈欠,“如果持續行軍,我能保持不錯的精神,絕不會掉隊。突然停下來,馬車又晃晃悠悠的,我真的有些瞌睡。”
“那就睡吧,睡一個午覺。等睡醒了,我們差不多回家了。”
“嗯!睡著了,腿也不癢了。”
直到現在,她依舊抱著自己的步槍,乖巧的小腦袋倚靠著伊戈爾的肩頭,她身披戰鬥鬥篷,金色的辮子耷拉胸前。
她就是太疲憊了,不知不覺已經嚴重消耗了元氣。小小的軀體能忍耐住膝蓋、腳踝、肩膀乃至大部分關節的酸痛,肺臟被迫練就了強大肺活量。之前的休息不過是為迎接新的戰鬥進行的間戰小憩,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似乎錄下帷幕,現在終於要回家了,她全身放鬆,頭腦一片空白,全身每一個細胞真正開始了修養。
“安心睡吧!”伊戈爾側過臉瞥了他幾眼,傾聽者女孩的陣陣鼾聲,不禁微微一笑。“等回去後,司令肯定要給你放個長假。而我,我也能連續睡個三天三夜吧!”
拜這丫頭所賜,自己也不用再徒步走完剩下的路。伊戈爾嫻熟的拿出一盒煙,分發給同車廂的萎靡不堪的傷兵們。
“兄弟們,不用擔心。你們都是科夫帕克的人吧!回去後,迎接你們的是最高明的醫生還有大量藥品。諸位抽根煙壓壓驚。”
車廂散發煙霧,乘客紛紛心情舒暢。
整個隊伍,無論士兵平民再也不用擔心什麼,大家已經踏入安全區,等待所有人的都將是安定的生活。至少,廣大的平民是這麼想的。
到了晚上六點整,已經有五千多人抵達了右岸定居點。
該定居點還在恢複戰爭創傷,根據計劃,此處將建成更大規模的定居點,更要囤積重兵,使之擁有霍姆尼奇兵站那樣的戰略價值,以拱衛鯰魚村。
當前的定居點還是太小,大部分抵達的人直接被勒令不做休息迅速通過普裡佩特河上的浮橋,他們獲悉東方的鯰魚村才是大家的歸宿。的確也隻有鯰魚村,目前具備著瞬間接收一萬人的能力!
夕陽西下,昏睡一下午的娜塔莎被喚醒。
“唉?到……到了嗎?”女孩揉揉眼睛,隻感覺身體輕飄飄的。
“還沒有到,不過有人來接你了!”
娜塔莎意識到自己抵達的不過是右岸定居點,想回到自己在鐵匠村的家,還有挺長一段旅途呢!
伊戈爾先行下車,接著把軟綿綿的她抱下來。
雙腳觸地,一種不自然的鬆軟敢令她大吃一驚。“我……我感覺很奇怪,仿佛我的骨頭都軟掉了。我有些站立不穩。”
“你是太疲憊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娜塔莎點點頭,她以心愛的步槍當拐棍,晃悠悠地走向一輛吉普車。即使光線有些昏暗了,她看得清楚司機的那張臉——是阿布拉姆,司令最喜歡帶著的警衛員。
伊戈爾攙起娜塔莎的左臂,快速把她拎了過去。
“嘿!阿布拉姆,肯定是司令下了命令,讓您把這姑娘送回去。”
“是啊!您猜的不全對。司令說了,娜塔莎和伊戈爾,功勳狙擊組的兩人必須立刻回去。我廢話不多,你們趕緊上車。不妙啊,我看娜塔莎的情況有些糟糕。”
“她太累了。非常糟糕,她在泥地走了太久,不慎患了皮膚病。當然,我的雙腿也挺癢的。”
“是嘛!”阿布拉姆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
“怎麼?您不相信。”
“不!我是佩服司令。你們趕緊上車吧,司令命令醫院準備一些硫磺專治皮膚病的,你和娜塔莎都要接受治療。”
“那我可要親自感謝司令了。”
說罷,伊戈爾把娜塔莎扶近後座。繳獲的德國82通車,後座躺著一個身材矮小的士兵完全沒問題。娜塔莎裹起毯子,又迅速鼾聲陣陣。
“她的確太累了。聽司令說,這丫頭已經乾掉了403個***?!”
“當然,我可是第一證人呢!”伊戈爾上了車,又扔給阿布拉姆一個鐵盒。
“這是什麼東西?禮物?”
“從敵人那裡繳獲的香煙。”
“你……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阿布拉姆頓時春光燦爛。
該來的乘客都上車了,他調轉車頭開啟車燈,伴隨著大量滿載傷員、孩子、貧弱婦女的卡車,向東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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