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彆爾斯基也很擔憂,繼續深挖難道不會挖出地下水?這裡的沼澤腹地,難道過夜時非得挖坑,露宿平地上不也是很好嗎?
為了彰顯男人的力量,他擼起袖子奮力挖土,不一會兒愣是挖出了近一尺深的大坑。他知道僅僅這樣還是不夠的,如果這是在前線,散兵坑怎麼著也得挖到一米,若是打算長期駐守,坑道必須挖到兩米!
地下水滲出,這是大家最關心的,不過這一惡心的情況並未發生。
營地裡所有人都在向下挖掘,女兵排長給部下的命令是挖到半米即可,之後的工作就是搜尋一些樹枝搭起帳篷支架,最後鋪上篷布即大功完成。
突然間,一個女兵放下鐵鍬,一臉驚訝的爬出土坑大呼小叫。
“姐妹們!我這裡有情況,你們都過來看看!”
她的呼喊果然把營地所有人吸引過去,在好奇心驅使下,彆爾斯基也扔下鐵鍬湊了過去,心裡念叨著:“那個女人該不是挖到了土撥鼠的巢穴?”
二十餘人圍在出事的土坑前,一名女兵拉著她的排長,指著坑,緊張的說:“我……我想我挖到鹽了。”
“什麼?鹽?”排長一陣恍惚,拍拍部下的臉,“你腦子很清醒嗎?你說你挖到了什麼?鹽?”
“是的!一定是鹽!我的舌頭不會欺騙我的腦子。”
彆爾斯基抱著胳膊,目視那個女兵跳下土坑,接著蹲下身抓起一把土又興奮地爬上來。
土壤有什麼好看的?結果女兵聲稱土壤中存在一些白色顆粒。
“白色顆粒?”好奇的彆爾斯基乾脆也跳入這個不大的土坑,隨手抓一把黑土,狠狠擠一下眼睛,真的看到了所謂的白色晶體。
他將鼻子湊過去嗅了一下,腐爛的氣息中似乎夾雜著一種特殊的氣味,這氣味熟悉又陌生。
他又小心的剝離出一些晶體,伸出舌頭試探性的舔一下,頃刻間一種鹹中帶苦的感覺侵徹全身。
“啊!這東西就是鹽,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比起那個女兵,彆爾斯基表現的更加亢奮。他如猴子般竄出土坑後,毫無顧忌的僅僅攥著女兵排長的手:“同誌!快!你快派人去通知隊長,告訴他我們發現鹽了!我懷疑,我們正站在一處巨大的鹽礦上!”
被一個男人突然攥住手,哪個女兵會淡定呢?比起發現鹽這間大事,攥手什麼的已經無所謂了。
兩個女兵接手傳話的緊急任務,她們輕裝向著隊長安東諾夫正勘察的森林區跑去。
對於安東諾夫來說,考察隊已經找到了一些可開墾土地,自己的任務完成了一半。接下來再針對一片樹林考察一番,把建築區選址定下任務就徹底完成了。
為了能立下更大的功勞,考察工作要繼續進行。在森林中蓋大量房子純粹是為了得到植被掩護,但森林同樣能給予很多饋贈!
沼澤地的樹林中主要分布著鬆樹和櫸樹,部分地區是成片的白樺林。唾手可得的鬆脂是兵工廠喜歡的,而到了秋季,又是一年一度的采集鬆子的時節。各種大樹之下還往往萌生各類蘑菇,在食物品種匱乏的當下,采集蘑菇也是非常必要的。
“很好,在這片林子蓋房子完全沒問題。書記員,就在地圖上標注這裡吧!”
“好的,隊長同誌……”
安東諾夫點點頭,隨性地掏出一支自己卷的煙,舒服的吞雲吐霧。其餘人等繼續對著大樹工作,例如用皮尺測量樹乾周長,尋思著木材加工的前景。
突然間,一陣女人輕柔的呼喊傳到大家耳畔。
安東諾夫側目,看到有女兵向自己這邊跑了,她們的表情急切中帶著笑,莫非營地那邊出了什麼事。
女兵匆匆抵達,開門見山的說:“隊長同誌!我們在營地……在營地裡發現了鹽。”
“什麼?鹽?”安東諾夫一聽這個,表情和剛剛那位女兵排長如出一轍。“我沒有聽錯?你們說發現了什麼?鹽?”
“是的!我們都在猜測,我們過夜營地的下方,會不會是個鹽礦?我們排長希望您能親自去看看!”
“好的,我們這就回去。”
安東諾夫稍微安排了一下,自己帶著一位從化學實驗室借調來的隊員,向著營地匆忙跑去。
兩人是帶著懷疑與好奇回到營地的,他們歸來後,驚訝的看到留守的人們全體都在挖坑,就如同一大群土撥鼠一般,每一個土坑邊挖出的土壤堆積成了小山。
就趁著女兵去找隊長通報發現鹽的時候,彆爾斯基和其他人可沒有閒著。誰能知道土壤之下到底有什麼?
彆爾斯基仗著自己是男人力氣十足,他寫文件的任務擱置一邊,操持著鐵鍬以挖井的態度,愣是向下挖掘了兩米!
隨著深入挖掘,黑土中的晶體比重越來越多,而且土壤也愈發的乾燥,就仿佛被鹽醃製了似的。
隨著安東諾夫的歸來,針對土壤中晶體鑒定後,得出它的確是鹽的論斷。不過這種鹽絕非是傳統意義上的食用鹽,它一定還混有諸如鉀、鎂、鈣等物質。它的組成成分,和海水鹽分構成非常相似!
安東諾夫再也按捺不住興奮,他還不知道繼續挖掘還有何發現,僅就土壤中存在有大量岩鹽結晶,把這片區域的鹽提取出來,就能很大程度解決遊擊共和國用鹽問題。
食物可以少吃一些,鹽可是必須吃的,而且長久以來鹽的獲取渠道極端的有限。
當前,德軍占領了白俄羅斯的所有鹽礦,他們正在瘋狂的掠奪的同時,能給予占領區百姓的鹽非常有限。
即便如此,同情遊擊隊仇恨侵略者的平民,也想方設法把有限的鹽送到遊擊隊手裡。這種行為非常危險,一經發現必被占領軍殺害,即便如此,偷送鹽的行為一直存在著。
在這方麵,遊擊共和國因為是淪陷區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抗德力量,自然得到上級的重點對待。所有的空投行動中,僅食鹽投放就超過五噸,這些鹽客觀上保證了士兵的戰鬥力。
五噸食鹽,就是精打細算的用,也是難以供應十萬人消耗的。它終將用完,在那之後最可怕的問題就不是饑餓,而是因為士兵開始罹患低鈉血症,如此的病人越是訓練越是疲憊,最後導致戰鬥力暴跌。
長久以來艱苦卓絕的沼澤地生活,這裡的軍民早已被鍛煉出了強烈的憂患意識。日常的物資消耗,能節約就儘量節約,很多人把司令吃蒲公英的事當做節約的典範。
安東諾夫真是太知道鹽對於人民的重要性,僅僅的現在發現的夾雜多種雜事的鹽結晶就令他激動的發抖。
他強壓著內心的激動,眼神瞥了一下營地裡那口已經洗乾淨的鐵鍋,頓時靈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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