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而戒煙,您的確很愛您的妻子。這樣的男人這是難能可貴啊!”
“還是開始正題吧,我親愛的戰友!我們……我們從哪裡開始呢?”
坐在自己的辦公椅,波諾馬連科徹底來了精神,他輕輕敲了桌子,給手拿筆記本的秘書使眼色,繼續說:“我的好朋友,就從去年七月份你們的撤退開始說吧。雖然我獲悉了許多資料,還是您這位一切軍事行動的策劃者指揮者親自說明,來得最為貼切。”
所謂述職,基本就是述職者儘可能詳細的回憶他的工作情況。
楊明誌的確有許多話要說,也不是事無巨細的全說出來。因為一年多以來由沼澤地發起或策源的軍事行動,各類書麵報告已經呈交至莫斯科。
波諾馬連科想要知道的,定是報告書之外那些各種各樣的小事上。所謂細致入微,這個男人肯定是希望獲悉儘可能多的遊擊共和國詳細信息,從五花八門的小事中,評估遊擊運動發展狀況,以及分析遊擊共和國屢次成功的關鍵。
成功的關鍵究竟是什麼?這就是波諾馬連科最想知道的,並寄希望於在所有的遊擊部隊中推廣。
上午幾乎成了楊明誌的獨角戲,他一張嘴嘚啵了一個半小時,生動說明了遊擊共和國的許多奇聞異事,亦有大量的他對各個戰鬥的感悟。
他們在艱難生活中苦中作樂。
他們從沒放棄也從不打算渾渾噩噩逃避戰爭。
在彆列科夫控製管理下,遊擊共和國簡直像是個城邦,整個控製區被完美調動起來,組織度高得驚人。
如果這個彆列科夫是純正的白俄羅斯人,等戰爭勝利了,白俄羅斯第一書記的人選還有另外人嗎?隻可惜,他不是白俄羅斯民族。
波諾馬連科從楊明誌身上感受到很強的人格魅力,彬彬有禮的態度在軍人中的確少見,而此人更是全能型人才,放在任何的崗位恐怕他都能勝任。
這個男人簡直是天生的領導人,波諾馬連科不禁想入非非:“假若,斯大林同誌是這樣的人,我國的發展恐怕更為高效。如若戰爭不可避免,我們也能在戰爭初期就展開勝利大反攻。”
楊明誌得到了極高的評價的同時,波諾馬連科也一直找尋著隱藏在話語裡,關於遊擊共和國屢次勝利的關鍵。
優先保證糧食供應、各種方式獲得金屬、因地製宜並發揮創造力生產武器、極度高效的組織度、極高強度的軍事訓練與全民總動員體製、無論多大規模的軍事行動都有極強的針對性、優先攻擊劣勢狀態的敵人獲取利益最大化,等等等……
能否用一兩句話,如同秘訣一般詮釋勝利的關鍵?那是不可能的。
波諾馬連科自覺自己的天真,他希望通過今日的親密會晤,能從彆列科夫這裡取經成功。誰成想,這本經書實在太厚了。
想要全麵複刻遊擊共和國的成功實在苛刻,例如許多大型遊擊隊生存的區域非常惡劣,他們可沒有沼澤天塹,隊伍要兼顧作戰與生存,被迫不停遷移。最嚴峻的莫過於糧食供給,唯一能自給自足的就隻有沼澤地的部隊,也唯有沼澤地的第63集團軍,為了解決吃飯問題,簡直是要把整個沼澤區,所有能吃的糧食、昆蟲、蘑菇還有魚蝦,甚至遠道而來的候鳥,全部掃蕩一空。
但是呢,許多方麵是值得學習的。
楊明誌終於說了個口乾舌燥,在喝了一大杯水後,擺手示意:“真是不妙,我恍若一名講話不停的教師。再這麼下去,我的聲帶就要受傷了。”
“嗬嗬,您暫且休息,我也說一些吧。”
波諾馬連科對於遊擊戰有著自己的見解:“聽您的話我學到很多。真是糟糕,本來我以為自己是遊擊戰專家了,現在看來,全聯盟隻有您這樣一位專家。我一直認為,列寧同誌些的那本遊擊戰指南就是完美的,事實卻證明,遊擊戰有自己的特點,不能指望遊擊隊如正規軍那般打仗。在敵占區廣泛開展破壞活動,例如儘可能的讓交通線癱瘓,其作用是非常巨大的。我認為,這就是我們未來的工作,持續這樣的破壞,占領區的敵人終將徹底失敗。”
楊明誌點頭同意,他略微沙啞著嗓音回答:“您的決定是正確,通過數以千計的小規模破壞行動,讓占領軍不得安寧,並瘋狂破壞交通線,這是最合乎遊擊隊的作戰模式。”
“您不必稱讚了,我們是在戰爭中學習戰爭,遊擊戰的正確方式也是通過流血摸索出來的。反倒是您,仿佛您天生就是遊擊戰專家。”
“那是當然的。”楊明誌驕傲的將妻子擺在前台,“我和妻子曾在中國抗擊侵略者,您不是希望得到一些遊擊戰秘訣嗎?中國人總結了四句話。”
“您請講。”
“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楊明誌將這十六字真言用俄語描述,他特彆強調:“我從不是什麼天生的遊擊戰專家,我們在中國作戰時,中國的反抗軍們也是用血的代價,研究出了這套戰術。因為遊擊部隊存在著兵員素質和後勤的兩個大問題,我們是劣勢的部隊,就不能和優勢敵人硬碰硬,更要避免以劣勢部隊主動進攻。
優秀的遊擊戰指揮官,會因地製宜的引誘敵人,並在合適的時機展開作戰。
我倒是認為,這款遊擊戰戰術,它有著更廣闊的應用前景。即便是放在集團軍規模乃至方麵軍規模的戰役,都是可以應用的。這是能否用得好,需要指揮官的指揮能力。”
波諾馬連科麵色凝重,他完全聽明白了彆列科夫將軍描述的這套理論,這難道不就是誘敵深入包圍殲滅的戰術麼?
但這種誘敵深入戰術更為聰明。什麼樣的敵人最好打?當然是缺乏給養疲憊不堪的敵人。如果能把敵人累得氣喘籲籲,己方養精蓄銳的部隊一擁而上,勝利簡直是必然的。
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上有對類似情況的描述,隻是又哪個學校裡出來的“軍事專家”能完美的靈活應用所學的軍事理論。
何況這套“特彆的誘敵深入戰術”,要實現它很是苛刻,首先戰術的第一道策略,簡直就是錯誤。
波諾馬連科是上過軍校的,學習過正規的集團軍規模部隊的指揮。
當時代進入到二十世紀,戰爭變成國家間實力總對決,戰場寬度可達數百公裡,雙方甚至能投入一千萬作戰兵力,步兵師排著隊,戰線犬牙交錯密不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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