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所有的住房都是國有財產,人民隻有使用權。所以房子被炸塌,人們真的不太惋惜。他們隻希望轟炸不會把房子裡的那些帶不走的鍋碗瓢盆一並摧毀,最好連儲存的那點餘糧也應該安然無恙。
對於這一切楊明誌是無所謂的,他經曆的事二十一世紀的美好和平生活,那是一個消費主義泛濫物欲橫流的時代,無數的科學家甚至擔憂,人類開始墮入享樂主義,人類的發展已經進入瓶頸。
而今在1942,自己得到了不錯的住宅,還有一張大軟床,每天能吃飽飯。但是這就叫幸福嗎?不!不過是滿足生活的最基本需求罷了。
如此這般失去了也無所謂,隻要我活著,我就能創造,失去的還能回來。
可是,對於楊桃,她聽到了那幾人的嘀咕,內心裡恍若架子鼓亂敲。
她口頭上聲稱,隻要自己和丈夫平安一切都好。她終究不可能舍棄才得到幾天的如同天堂般的生活。
難道不是天堂麼?房子寬敞舒適,有獨立的廁所和家庭浴室,沒有水井,用水還是神奇的自來水,牆邊有神奇的暖氣片,有廚娘又有家丁護院,一家人有身份有地位還有一筆巨款。
一切的身份、財富、地位,都是痛擊德國侵略者所得,而今,那些侵略者或將摧毀一切。
突然間,一枚滑翔中的v1火箭,以四十度角墜落莫斯科河。它穿過了河麵的偽裝帆布縫隙,重重接觸水麵並劇烈爆炸。
騰起的水柱高達四十米,強烈的衝擊波斬斷了近百個河畔護欄柱子,更是將半徑一百米漂浮著的木筏,與偽裝帆布一並撕碎。
可怕的並不僅僅是這樣,衝擊波給予河水強大壓力,這份壓力由水做媒介,直接傳遞到河床!
沙俄時期的莫斯科河,因為附近工廠的瘋狂排汙,它變得臭氣熏天。蘇聯在戰前好好整頓了一番河道,更是在流經城市的河段,挖掘了半米厚的淤泥。
河床變得更深,相當於給予地鐵隧洞的“盾牌”就不再是五十米厚!
頃刻之間,隧洞遭遇了轟炸期間最嚴重的震動,那些避難的女人更是放聲哀嚎,仿佛要天塌地陷一般。
穹頂部大量細小的混凝土碎片震落下來,雖沒有人吸煙,整個隧洞還是被弄得烏煙瘴氣的。
借助忽明忽暗的燈光,楊明誌覺得世界陷入煙霧中。
他馬上察覺到了一場:“怎麼回事,難道通風係統關閉了。少尉你解釋一下。”
“我?我不知道!”
“真是見鬼,如果通風糟糕,我們會窒息而死。”
楊明誌無心的抱怨可是為不少人聽到,本就害怕的人們現在變成了徹頭徹尾的恐懼。
楊桃依舊緊拽著丈夫,她的眼眸已經滿是淚水:“哥,敵人再這麼轟炸,會不會這個隧道塌方?我們,會不會死?”
“不會的,絕對不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楊明誌強作陣地,恐慌還是發生了。大家的密閉恐懼症被喚醒,許多人乾脆站起身,向著地鐵站走去。之所以如此,他們相信地鐵站是更為寬大的空間,那裡的氧氣定是充足的。再說了,那是一處更大的地下空泡,反觀隧洞這裡,人悲觀的呆在這兒,仿佛被裝入棺材活埋。
二十多人率先行動,其餘是數百人躍躍欲試。
少尉看到了人們的騷動,他還不知發生了,可大家都在行動,自己就跟著將軍依舊坐著,會不會……
少尉不敢多想,他焦急的問到楊明誌:“將軍,要不,我們也走?”
“不!你給我老實坐著。”
“可是,你看看其他人,大家都在移動。”
“聽著,格裡申科,我是你的將軍,執行我們的命令。你知道羊群效應麼?看看那些人,他們都是些羊,我敢肯定,很快維持秩序的牧羊犬,會將他們都趕回洞穴。”
格裡申科有所懷疑,事實的發展卻如司令所料。打算逃出隧洞這一“墓穴”的人們又被警察和士兵驅趕回來,這個過程中,市民和士兵還爆發了一場衝突。
士兵的任務是維持秩序,他們被命令不準放一個平民進入地鐵站的地下大廳,為了完成任務不惜用槍托砸人。
還是有人掙脫出來,直到目睹了地鐵站地麵上那大量的碎石,頓時明白了一切,乖乖的又鑽回隧洞。
通風係統失效的原因很是簡單,就在高爾基文化廣場之上,有多達三枚v1火箭襲擊了這裡,累計兩噸tnt的恐怕破壞,衝擊波如戰斧般,削掉了進站口的一半,鐵門的碎片伴隨大量碎石被吹進地下。
通風用的金屬管道絕大部分扭曲變形,並混入大量石塊,所有的鼓風機雖然還在由汽油發電機驅動,通風效率隻能維持在20%了。
破壞的過程中,五名士兵被碎石劈頭蓋臉的擊中,得虧他們頂著鋼盔才沒有腦袋開花。他們的軀乾遭遇撞擊,甚至有人骨折。
站點長期設立的地下臨時醫院承擔了傷者的治療,可惜,對於骨折患者隻能給予最簡單的治療。
一名士兵因折斷的肋骨插進心臟身亡,他的戰友正是義憤填膺,卻麵臨著大量士兵想要掏出最安全隧洞的舉動,頓時怒火中燒。
“你們這些人,最安全的地方給了你們,我們卻在危險的大廳守衛。你們全都回去!”
人們都會回來了,看過糟糕場麵的人添油加醋的聲稱嗎,地鐵站的入口遭遇殘酷襲擊,此時此刻隻有狹窄的隧洞才能避免傷害。
有人慶幸嗎?沒有。很多人之所以要逃,都是覺得隧洞就是“墳墓”,不曾想,跑到寬大的地鐵站大廳,不過是前往新的“亂葬崗”罷了。而地鐵站大廳,真的會遭遇死亡打擊。
沒人知道地麵究竟發生了什麼,絕望開始蔓延。
此情此景,不少婦女在嚎啕大哭,哭聲引發更多人的啜泣。
楊桃被絕望的氣氛所感染,恨不得鑽進丈夫的大衣裡,她橫下一條心,說:“哥,我們要死一起死。下輩子,我……我還做你老婆。”
“你!”楊明誌一時無語,他沉默十多秒才捏著妻子的下巴,“竟說些沒用!你瞧瞧那些人,都是些平凡懦弱的人,你我什麼大場麵沒見過?做了幾個月醫生,你忘了自己是軍人了?你的夢想呢?我們還要繼續攢錢支援未來中國建設,你怎麼能想到死?”
說罷,他又狠狠的掐了一下妻子的耳朵,就仿佛家長教訓不聽話的孩子那般:“你懂了嗎?”
“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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