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會議是在九月十三日召開的,斯大林批準後,大反攻如何施行,就是朱可夫和華西列夫斯基的責任。
但斯大林提前知曉一件事,為了配合蘇軍在南部戰區的運作,需要一次來自北部戰區的戰術支援。
朱可夫,他被調到斯大林格勒指揮作戰,其戰略視野從未被局限於區區一個南俄。他的眼光放在整條戰線上,在他看來,鋒線上一直鏖戰的列寧格勒方麵軍、加裡寧方麵軍、西方麵軍、布良斯克方麵軍、沃羅涅日方麵軍、西南方麵軍、頓河方麵軍,所有的方麵軍都是一個有機整體。
一支方麵軍的勝利或失敗,都能給予其他方麵軍以影響。
從1942年年初的戰略反攻,蘇軍一支在嘗試吃掉維亞濟馬之敵,整個八個月過去了,蘇軍終於看到“啃掉這一硬骨頭”的最大戰機。
解決維亞濟馬之敵本就是北方蘇軍的任務,如今局勢下,短時間完成它變得非常迫切。
所以,雖然會議還沒有召開,斯大林心底已經做好決判。
隻要朱可夫提出“部隊集中兵力拿下維亞濟馬”,自己就拍板同意。
斯大林已經迫不及待見到他了。
該來的人終於抵達,時間是晚上十點半。
斯大林一直穿著軍裝靜候,聞聽接來朱可夫的車隊已經抵達,他迫不及待的衝出房門,站在庭院中看著征塵未洗的朱可夫走進來。
“報告斯大林同誌,我已抵達。”朱可夫敬了標準的軍禮。
斯大林則一臉嚴肅狀,禮節性的敬軍禮,而他的內心正是激動不已。
斯大林吩咐自己的衛兵都待在戶外警衛,僅邀請朱可夫一人進入自己的臥室,一切就如同九月十二日晚時一樣。
燈光照亮整個房間,也罷牆壁上掛著的巴格拉季昂、庫圖佐夫的畫像照得熠熠生輝。
那些都是沙俄時期的著名將領,尤其是庫圖佐夫,可謂力挽狂瀾之猛將。
朱可夫的視線不禁瞟向牆上的那幾人畫像,這一幕正好被剛在煙鬥裡塞上煙絲的斯大林看到。
“格奧爾吉·康斯坦丁諾維奇同誌,您在看那些人嗎?”
“是,斯大林同誌。”
“啊!他們都是1812年衛國戰爭的名將,例如那位庫圖佐夫。偉大的俄羅斯頂住了法軍的侵略,並最終帶領軍隊進入巴黎,庫圖佐夫功不可沒。那麼,誰將帶領我們的軍隊進入柏林呢?”
“是我!斯大林同誌。”朱可夫想都沒想作此回答。
斯大林深深的點點頭,又意味深長的吸了一口煙。
如果是阿諛奉承之人,他定會說“斯大林同誌將帶來軍隊進入柏林”。這種言論斯大林已經聽得太多,事實卻擺在這裡,斯大林自認為不是什麼戰無不勝的軍事家,個人的急功近利就是導致現在南俄混戰的原因之一。
再說了,作為蘇聯的最高領導人,第一要務就不應該是“禦駕親征”。
誰將統帥大軍進入柏林呢?除了這位朱可夫,難道還有誰更有資格麼?
斯大林突出煙塵,意味深長的說:“您很誠實,也很勇敢,我很喜歡。”
“謝謝您的讚譽。”
“現在我們就說說正事吧。關於接下來的作戰,您是否做好了完整的作戰計劃。”
“是的!斯大林同誌。我帶來了一些文件,但更多的內容……”
“怎麼樣?”
“就在我的頭腦裡。如果您有意聽,我現在就能講給您。”
“啊!?不!您先等等。”
這就是斯大林執意不睡等待朱可夫的最大原因,然而機會擺在麵前,他琢磨一下,還是決定所有事情到會議上再說。
斯大林搖搖頭:“莫斯科城裡並不和平,平靜之下還有間諜作祟。您是秘密回來的,我們召開的也是秘密會議。我很信任我的衛兵,但是我們還是要提高警惕。我們必須竭儘所能,避免一切可能的泄露。”
“您的警惕令人敬佩。”
斯大林聳聳肩:“其實,我已經基本明白您的決策,它令我欣慰。二十多年前,我指揮部隊解放了察裡津,那是屬於我的重大勝利。雖然在我的命令下,五月份解放哈爾科夫的戰役失敗了,但是你們必須明白,我有著軍事指揮能力,我能看清現在的戰略局勢。”
“是!斯大林同誌,您是我們的最高統帥!”
“就怕有些人忘了這一點。”
聽到這兒,朱可夫的額頭濕潤了,不僅僅是這間房子的供暖係統非常優秀,也在於斯大林的話語裡暗藏刀子。
斯大林嘴裡的“某些人”,朱可夫感覺就是他自己,他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我代表所有將領宣誓,我們完全認同您的指揮。”
“我相信你們都是忠誠的。忠誠不絕對,那就是絕對的不忠。那些人已經被消滅了,軍隊中的懦夫是否也消滅了?現在的問題很嚴重,如果我們的戰士和軍官絕對忠誠,頓河防線也不會快速崩潰!所以我發布的那一道命令。”
一切都是楊明誌帶來的小小時空乾擾,克裡姆林宮下達的“一步也不許後退”命令編號不再是227。
編號是無關緊要的,重要的是命令下達後,部隊是否貫徹落實。就現在形勢來看,軍中的一批懦夫被處決,那些潛在的懦夫的怯懦之心也被鎮住,斯大林相信,自己的這道死命令是蘇軍能穩在伏爾加河與德軍隔河鏖戰的原因之一,甚至是重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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