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推動著木塊,嘴裡說的話無比誘人。
“我們穩定住從大盧基到斯摩棱斯克的防線,就能騰出機動兵力北上支援西北方麵軍。我們可以嘗試進攻普斯科夫,隻要我們占領普斯科夫,就切斷了對於德軍至關重要的交通線。普斯科夫湖很寬闊,隻要我們最終占領並穩固普斯科夫,敵軍攻擊列寧格勒所需的所有物資,就都需要從隻有四十公裡寬的北方地峽運輸。德軍的部分兵力將處於半包圍中,我軍能夠組織兵力殲滅半包圍中的德軍。德軍必會猛攻普斯科夫,如此他們進攻列寧格勒的兵力就少了,我們將得到解除列寧格勒圍困的重大機會!這一機會,很可能就在明年春季。”
這是一個能令斯大林激動到渾身顫抖的推測。
冷靜一下後,斯大林說:“我們不要說明年的事,我們今年的事就是兩個。保住我們的南俄,殲滅德軍第六集團軍。在北方,就是您定下的戰役,解放斯摩棱斯克!殲滅包圍圈內的所有敵人!現在,我們需要給行動取一個代號。”
“火星!就是我們之前製定的代號名稱。”朱可夫不驚不慌的說。
斯大林點點頭沒有再贅言。
為什麼用“火星”作為代號名稱?沒有更多為什麼。楊明誌估計,假如莫斯科的位置看做是地球,戰役發生的位置最近的就是火星,最遠的當然就是天王星咯。至於為何沒有金星行動和水星行動,楊明誌覺得這是無關緊要的事。
關鍵的事隻有一個,德軍才不會像傻瓜一樣站著讓蘇軍打,蘇軍必須用絕對的信心投入作戰,廣大作戰的士兵也必須做好突然戰死的心理準備。
在這裡,朱可夫給兩位方麵軍司令先是口頭上說明了作戰計劃,由於和朱可夫之前製定的計劃出入很大,那些計劃文件大部分作廢。就在這間地堡裡,朱可夫將文件交給貝利亞,它們最終有內務部負責銷毀。
“斯大林同誌,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在這裡就起草正式的計劃文件。”朱可夫看著斯大林,“我想為了絕對保密,我應該這麼做。”
“可以。我隻是擔心,這裡在莫斯科河之下,汙濁的空氣會讓您心煩。”
“我可以忍受。”朱可夫下意識的咳嗽兩聲。
說實話,地下七十米的地堡,它需要更好的通風係統。地下的柴油發電機不僅供應照明,也驅動排氣扇,可惜部分廢氣沒有及時排出。
他不覺得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能完成戰役的規劃,因為還有大量細節問題,要與兩位方麵軍司令談談。
再說了,領袖對於彆列科夫將軍非常器重,也許還會要求彆列科夫再談談。
在那之前,朱可夫自知還必須弄明白一件事,所謂方麵軍司令對於自己部隊當下狀況的評價。
本來,朱可夫和斯大林希望聽到的當然是利好的消息,諸如什麼戰士們枕戈待旦,前線士兵每天都堅持與德軍拉鋸戰永不停歇。
科涅夫,他竟說出不和諧的音調。
而科涅夫正在說的確實也是蘇軍當下麵臨的一個糟糕問題。
“斯大林同誌,朱可夫同誌,我想我們必須正視一個問題,那就是逃兵的問題。這個問題對我軍的傷害是很大的。”
“逃兵?”聽到逃兵這個詞,斯大林是最為生氣的,他質問說:“我的命令作用於所有人,包括我!難道您沒有很好的落實命令?!”
“不!斯大林同誌,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我的部隊裡,凡是被抓獲的逃兵都被判刑或是處以槍決,但是有些逃兵,他們是向著敵人的方向逃跑。”
“什麼?!如果是這樣,他們就不是逃兵,而是偉大祖國的叛徒!對於這種人,我們抓獲後該怎麼辦?朱可夫同誌?”
“當然是經過軍事法庭的審判。”朱可夫無奈的聳聳肩,“但對於這種叛徒,抓到即槍斃,我想沒有問題。”
“還不夠!”斯大林露出了他猙獰的一麵,“我知道存在這樣一種問題。那些叛徒他們辜負了祖國和人民,他們投入加害者的德軍那裡,他們這麼做的行為就和侵略者一樣,都是對我們的傷害。我想,還有很多意誌不堅定者會變成叛徒。我們需要一些強有力的手段,甚至是殘酷的手段。”
斯大林說的是什麼手段?那就是所謂誅連的策略。
所謂士兵叛國投敵,他的家人就被流放到西比利亞去。要想家庭不去苦寒之地,士兵唯有力戰而死。
斯大林覺得自己這種簡單粗暴的方法必然行之有效,可惜德軍的操作就是在打臉。僅僅開戰後的半年時間,蘇軍投降的兵力就超過一百萬人!1942年上半年,至少又有五十萬人投降!難道要用誅連的手段懲治至少五百萬人?!
不行!如果那麼做了,先不論西伯利亞能否承受如此眾多的人口,誅連禍及五百萬人,國本是要動搖的。
斯大林很快停止了誅連的手段,後來隨著報紙的拚命宣傳,斯大林已經漸漸忘卻士兵主動投降這件事。
畢竟軍隊中還存在“非戰鬥減員”這一情況,或是士兵弄傷自己,或是生病,還有就是逃兵叛逃之類的。隻要部隊保持足夠的戰鬥兵力,蒙受這樣的特殊減員是可以接受的。何況這一情況在敵對的德軍那裡也是類似的。
斯大林依舊是聽不得叛國投敵這個詞,當即批評了科涅夫的治軍不力。
科涅夫當然也沒有頂嘴,他是主動向領袖說明這一情況,他更是神經緊張的說:“我估計,現在整條戰線上,每天會有一百到二百人叛逃到德軍那裡!換句話說,我們每個月逃亡的士兵,就相當於一個作戰狀態的步兵師。”
“什麼?一個師?一萬人?!”斯大林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認真的嗎?科涅夫同誌?!”
“是的,我不敢撒謊。就在九月份,西方麵軍的戰鬥統計資料我看了。基層部隊上交的統計記錄的非常詳細,其中一些文件記錄著士兵神秘失蹤,還有一些記錄,是打算叛逃的士兵勸說不願意走的人。”
“居然還有這種事?!”斯大林氣的直跺腳,接著在這密閉的地堡裡大聲咆哮,“居然還有這種事?放任自己的士兵逃跑,班長、排長,他們呢?!他們應該被逮捕!”
科涅夫不想辯解什麼,哪怕他知道,給基層軍官判刑那是不可能的。逃兵這種事的確每天都在發生,至於為何要發生?現在它就是發生了。
這種事至少說了一件事,各類國家報社拚命宣傳的,蘇軍士兵會頑強的戰鬥到一人,士兵絕不會向侵略者屈服,這類的話真的就是宣傳口號。
的確,大部分的蘇軍士兵因為對敵人有著巨大的仇恨,他們才不會投降。但是意誌不堅定的人還是很多的,畢竟許多人是被強行應增入伍,他們對於入伍這件事本就抵觸。在見到一線激烈的作戰,以及糟糕的生存環境,逃到敵人那裡擺脫苦海,似乎是很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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