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鳳的確在暗恨那個慫恿他來警局的人,可惜此時後悔已沒多大用處了,因為費倫跟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隨便扯了個“涉嫌洗黑錢”的借口就打算將他扣下四十八小時,惹得平一鳳隻想罵娘。
可問題是,砧板之肉除了服軟,根本沒資格罵娘的。
見平一鳳臉色陰晴不定,費倫就知他肯定在暗恨某人,也不點破,隻是哂笑道:“我想,秘密賬簿什麼的,你肯定是不願意吐口的,畢竟一旦吐了,四十八小時禁錮可能就變十幾年刑期了……不過我想,前一個問題你總能給我答案吧?”
聽到這話,平一鳳頓時眼前一亮,道:“阿sir,如果我說出是誰告我你們重案組接手了我那個財務公司的爆竊案的,你是不是就會放了我?”
“放,當然放!”費倫戲謔道,“不過我這人說話一向算數,說關你四十八小時就關你四十八小時!”
平一鳳本已帶點希夷之色的臉一下變得難看起來,一雙小眯眼無比陰鷙地瞪著費倫,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剝似的。
“你看我也沒用,如果你不願馬上給我答案,那等我手下找到答案後也就不需要你了,understand?”費倫蔑視著平一鳳道,“換句話說,你爭取立功表現的時間和機會並不太多了!”
平一鳳聞言忍不住頂嘴道:“哼,再怎麼樣,你沒憑沒據最多也就關我四十八小時……”
“那是……”費倫嘴角一勾,笑了起來,但略顯狹長的星目中卻儘是冷意,“不過你彆忘了,我剛提醒過,你等得住四十八小時,你的產業貌似等不住這麼久吧?”
這話一出,平一鳳頓時語塞,仿佛被點中死穴一般。
費倫見狀,心說有門,當即加碼道:“自打蔣洪用上【望山錢】之後,正興就一天不如一天,特彆是九龍這一塊,東義早看你們不順眼了,若不是我們警察部壓著,以及大陸的政策擺在那,要擱二三十年前,像你這種古惑仔早他媽在大街上被亂刀砍死了……”
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在icac廉政公署)設立之前,港埠警察內部本身就充斥著大量收受保護費的警員,甚至由於人數太多,法不責眾,當時的港英政斧不得不下了特赦令才平息了警員衝擊icac辦公樓的鬨劇。
所以,那個時候各個社團打打殺殺,隻要警察收了錢,幾乎是不會過問的,自然像平一鳳這種砍死了也不會有人問。
平一鳳也清楚這一點,對費倫的話倒沒怎麼反駁,隻是惡瞪著他,一言不發。
費倫見狀,嘴角扯了一下,倏然起身道:“ok,既然你不肯說,那我隻好走人囉!”說罷,竟真往門口而去,一把拉開了門,
見費倫真沒跟他磨嘰的心思,平一鳳頓時就服軟了,趕緊道:“是……”
“是誰?”費倫扭過頭冷視著他,眼中殺意凜然。
被緊盯的平一鳳陡然一驚,心底震駭無比,鬨不明白費倫一個警察哪來這麼大殺性,嘴上卻不敢遲疑:“是、是老錯……”
“哪個老錯?莫非就是他姑媽開了間茶餐廳那個阿錯?”
“對對,就是他!”平一鳳點頭應和道,“原來阿sir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個屁!”費倫冷聲道,“他一個古惑仔怎麼知道我們重案組動向的?”
“聽他說,昨天你們警方出現場時,他就在附近看見了,後來……又向彆人證實了一下,就弄清楚了!”平一鳳說到關鍵處還是打了個磕,顯然是想隱瞞什麼。
“向彆人證實?向誰?”費倫步步緊逼道。
“這……”
“說一點當沒說,你自己看著辦!”費倫冷冷道。
“是老錯以前住一個樓的玩伴,那家夥前年已從警校畢業,加入了西九龍警局!”平一鳳弱弱道。
“嗯?這麼秘密的事你也知道?”
“這不算秘密,聽說那家夥當年考警察的時候就已經向你們警方講明了他之所以來當警察是因為他許多兒時玩伴都混成了矮騾子,他希望拯救他們……”
費倫聞言一愣:“這個理由還真是奇葩啊!”頓了頓又道:“至於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會讓人去證實的……”
“sir,那我被抓這件事的風聲……”
“放心,隻要你說的是真的,我才沒興趣管你的產業呢!”說到這,費倫揚了揚手,徑直離開了電梯房。當然,這隻是費倫嘴上的說法,至於他心裡怎麼想的,恐怕就隻有天知道了。
轉進監控室,費倫把剛才從平一鳳那兒套來的消息跟魚莎說了一下。
魚莎聽後有些訝然:“不是吧sir,你的意思是,西九龍這邊有警員與社團人士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