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著周圍酒客的盅裡看了一眼,又朝著自己壺裡看了一眼,氣得手指都顫抖的了起來,忍不住大聲的叫了出來,“竟然酒糟都不濾儘,這樣的東西還配叫酒!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名聲?”
看著他悲憤的樣子,周圍所有的酒客麵麵相覷,知道此人必定是真的愛酒,然而同時他們的臉上卻都是浮出嘲諷的笑意。
難道你趕到這個酒鋪來,還真的是為了品酒的啊?
傻不傻啊?
……
在這名異鄉人的憤怒大叫聲中,丁寧的神色卻始終平靜,他認真的點了點頭,回答道:“本店的酒都是如此味道。”
“啪”的一聲碎響。
憤怒的青年將酒壺摔碎在地,他顯然真是氣極,再次叫道:“這能算是酒麼!”
“不算是酒算什麼?”
“我們秦人的酒便是如此,喝得的便喝得,喝不得的,便是你自己的問題。”
“你是楚人,難道還想在長陵撒野不成?”
長陵人對異鄉人並無好感,而且這名異鄉人明顯是楚音,甚至應該不是大秦王朝的人。隨著數聲重重的拍桌聲,酒鋪裡的人站起了大半。
“楚人又如何?”
這名青年看著四周的身影,憤怒的臉上反而浮現出了一絲嘲諷而驕傲的神情:“你們的陽山郡還不照樣劃給了我朝?”
此言一出,酒鋪裡沒有任何的聲息,所有的酒客,眼睛卻是都被燒紅。
這已經不是爭氣鬥嘴的事情。
在元武三年,連滅趙、韓、魏三朝的大秦王朝曾和楚王朝有過一次大戰,在那次大戰裡,秦軍被殲二十萬,損失戰車無數,遭遇大敗,以至於不得不割地求和。
迄今為止,被割的陽山郡還無法收回。
大楚王朝隻是按照當時的盟約,送了一名不受喜愛的王子作為質子留在長陵。
一子易六百裡地,而且還是不受楚王喜愛的兒子換了六百裡沃土和數十萬秦人,這件事,是所有秦人的恥辱。
眼看酒氣被燒成了殺氣,將會有鮮血灑落在微涼的地上,就在此時,酒鋪的內裡突然穿出一聲冷冰冰的聲音,“行軍打仗,那是軍人和修行者的事情,你們不好好的喝酒,想要和人理論這些東西,那便出去,不要在我這裡鬨事。”
隨著這聲冰冷的聲音,通往後院的布簾掀開,冷若冰霜的長孫淺雪一副逐客的麵容。
所有酒客眼睛裡的火氣和殺氣再度消解成了燥意和熱意。
最先站起的那數人首先訕訕笑著坐下。
一臉嘲諷的青年也驟然石化。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這樣的酒肆裡會見到如此風華絕代的麗人。
看著長孫淺雪美麗得驚心動魄的眉眼,他呼吸都有些不規則的同時,終於明白為什麼有這麼多酒客會時不時的來這家酒鋪飲酒。
酒要暖人心。
能暖人心的酒,才是好酒。
這家酒鋪的酒雖然酸澀難以入口,然而隻要看到她一眼,恐怕不隻暖的是心,這些普通的市井漢子,不知道會渾身燥熱多久。
“這才是一人堪比一郡的美貌…”
一時之間,這名異鄉青年也看得有些癡了,心中火熱,直想問這名女子的姓名。
“喂,打碎的酒壺是要賠的。”
然而也就在此時,在櫃台上抬起頭來的丁寧卻是衝著他懶洋洋的叫道“還有走時,順便將地上的碎片清掃一下,免得紮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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