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羊峽裡有白雲。
其中一朵白雲的下方,有一座孤零零的道觀。
道觀的平台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此刻山門前生的事情。
平台上,站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便是昨夜一劍改變了錦林唐和兩層樓的命運的白老者,杜青角。
他的名字曾經出現在皇後的口中,他在白羊洞的身份,是白羊洞洞主的師兄。
“師兄,昨夜的事情,包括今天的這件事情,你太過衝動了。”
此刻,他身旁一名老人道士裝扮,麵如白玉,身上的白色錦袍上鑲著黃邊,佩戴著象征著白羊洞洞主身份的白玉小劍,自然便是白羊洞的洞主薛忘虛。
“你也明白,正是因為皇後對於我們有所不滿,所以才導致此變,你在昨夜出手,又死了那麼多人,我擔心又會被她找到一些對付你的借口。”
看著身邊的師兄一時不言語,薛忘虛更是忍不住擔憂的歎了口氣。
“正是因為是皇後,所以我昨夜才出手。”白蒼蒼的杜青角聽到他的歎氣聲,才轉過頭來,微微一笑,說道。
薛忘虛更愁:“師兄何必置氣。”
“哪裡是置氣。”杜青角搖了搖頭:“師弟你的修為和見識都在我之上,不重虛名的心性也在我之上,但是對於皇後的了解,你不如我。”
薛忘虛一怔。
杜青角淡然道:“皇後雖然行事果決狠辣,但卻是比兩相做事還有分寸,還要謹慎小心,既然聖上都已經下了旨意,她便不會再讓我的歸老有任何意外生。她和聖上之間必須親密無間,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樣她和聖上才會最為強大,我們大秦王朝才會最強。再者我雖然是一把老骨頭,但好歹這些年在長陵還有些朋友。收了白羊洞不要緊,若是連我的歸老都出現些意外,那大家總會有些想法。”
“隻是兩層樓的一些好處和舊情,我不至於在昨夜替他們出頭。是因為我知道錦林唐原本和皇後的家裡人有些關係,所以才故意為之。她不讓我痛快,我在離開長陵之時,便也不讓她太過痛快。”
薛忘虛一陣無言。
這還不是置氣?
“各退一步,海闊天空。我既然已經什麼都不說,安心歸老,她便也會退一步。”杜青角淡淡的又補了一句。
薛忘虛深吸了一口氣,又長長的歎息了一聲。
……
白羊洞最高的這座道觀前,白羊洞資曆最老的這兩人的談話很融洽,隻是互相為各自的前路有些擔憂,然而白羊洞山門前,卻是依舊陷入僵局。
葉名的麵容越來越僵硬,他終於後退了半步,不情願的出聲道:“這是洞主之命…”
“我不相信這是洞主的命令。”
然而他的話語直接就被那名出頭的少年打斷,他稚嫩的麵容上全部都是霜意,“這根本就是不符合規矩的事情,沒有參加入門試煉便直接讓他進門,這不隻是對我們的不公,而且還是對數百年來,所有在這道山門前被淘汰的所有人的不公。我不相信我們英明的洞主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葉名無言苦笑,看來一時隻能耗在這裡。
難道要去向洞主要證據不成?
“大師兄,大師兄來了!”
就在此時,山道上卻是水聲沸騰般,響起了一片喧嘩。
葉名驟然鬆了一口氣,轉過身去,隻見薄薄山霧裡,一名身材頎長的年輕人的身影顯現出來。
這是一名英俊而器宇不凡的年輕人,清秀的麵容之間有著一般年輕人沒有的英氣,隻是此刻,他的麵容上也有著濃濃的憂思。
看著所有聚集在這裡的學生,他不悅的輕聲道:“不要鬨了,都回去吧。”
山道間驟然一靜。
“回去什麼!”
那名出頭的稚嫩少年的麵孔都一片赤紅,大聲道:“大師兄,難道你覺得這公平麼!”
“公平?”
平日裡深得這些師弟師妹愛戴的大師兄張儀,此刻卻是搖了搖頭,柔聲說道,“世上哪裡有什麼絕對的公平,若有真正的公平,我們白羊洞就不會被迫歸入青藤劍院了。”
“大師兄!”
周圍這些年輕學生完全沒有想到張儀會這麼說,一時許多人一聲悲鳴,眼睛裡甚至閃爍起淚光。
那名出頭的稚嫩少年的眼睛都紅了,厲聲道:“大師兄,彆人不給公平,難道我們就不爭麼?如果我們自己都不在乎,白羊洞就真的完了。”
“沈白師弟,你說的我都明白。”張儀依舊柔聲說道:“可是你們不能懷疑洞主的決定,你們應該知道洞主無論做什麼事都有他的理由,我聽說過寧折不彎,但我也聽說過識時務者為俊傑。”
張儀的聲音很柔和,就如同春風,帶著一種讓人溫暖的氣息。
丁寧本來隻是平靜的望著峽裡的白雲,像個完全不關自己事的純粹看客,然而張儀的氣度和話語,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他開始好奇的重新打量起這個白羊洞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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