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飛掠而來的何朝夕,端木煉的心中漸漸火熱了起來。
何朝夕所修的青藤枯榮訣是青藤劍院最強的修行法門,擁有特彆的玄妙,而且對於一些劍經的理解,在他看來也不是眾多的青藤劍院和白羊洞學生所能相比。
今日裡,這名各方麵都是極其出眾的少年,必定會綻放出耀眼光彩,大揚青藤劍院聲威。
“平時抓緊時間修行也就是了,現在這麼多人等著你,實在太沒禮數。”
所以雖然嗬斥了一句,但他的臉上卻是看不到多少嚴厲的神色。
何朝夕並不多言,隻是躬身致歉,接著排在幾名青藤劍院學生的身側。
他的身邊不遠處,有一名青藤劍院的學生,神情拘謹,不自覺的緊握著懷中的劍柄,正是墨塵。
陽光漸烈,青藤劍院中的晨霧漸漸散去。
所有人跟隨在端木煉等人身後,穿過整個青藤劍院,登向後山天竹峰。
祭劍試煉所在祭劍峽穀便在天竹峰之下,青藤劍院在天竹峰和對麵略微低矮的鐵劍嶺之間又有五六個山頭。
這些山頭之間距離都超過百丈,然而青藤劍院一開始用繩索牽引,引藤蔓纏繞,經過了數百年的時光,竟然是無數藤蔓首尾相銜,緊緊束縛,形成了十餘道甚至可容馬車通過的藤橋。
這些藤橋的中央又建了寬闊的觀景台,觀景台的邊緣甚至種植了一些靈草鮮花,遠遠望去,真是空中樓閣,完全是天上仙府的景象。
青藤劍院的院長狄青眉,站在最靠近天竹峰的一處觀景台上,青衫飄飄,直欲飛去。
看著拾階而來的端木煉和李道機等人,他的目光沒有任何停留,隻是等到何朝夕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才微微頷首,接著他看到了南宮采菽身旁的丁寧,看著丁寧相較其它白羊洞學生明顯略顯稚嫩的樣子,他明白了這應該便是那名叫丁寧的酒鋪少年,想到昨日這名酒鋪少年竟然真的一月煉氣,他的眉頭便微微蹙起。
隻是不管天賦如何驚人,從那日正好在白羊洞學習的數名學生的口中得知,這名酒鋪少年修的也隻不過是最普通的《靈源大道真解》,所以此刻在他的心中,丁寧也隻不過是一頭沒有多少威脅的幼獸。
這樣的幼獸最終能否長成,還是未知之數。
真正需要擔心的,隻是那一頭垂垂老矣,但爪牙卻分外鋒利的凶猛老獸。
所以他的目光也很快越過了丁寧的身體,落在了最後列的薛忘虛的身上。
他端正神容,遙遙對著薛忘虛揖手為禮,清聲道:“白羊、青藤合一,此次祭劍試煉,氣韻大不相同。薛洞主又已到第七境,實乃兩地的光耀。”
聽聞這一句開場白,後方觀禮隊伍裡的謝長勝忍不住輕聲嘀咕:“這院長倒也聰明,白羊洞歸入青藤劍院之後,本來便已無白羊洞之稱,換了彆人恐怕絕口不提白羊,隻提青藤劍院,他這麼說,卻是在言語上避讓,反正事後白羊、青藤還是歸他管。隻要切實有好處,言語上讓點就讓點,不然要真鬨起來,薛忘虛的修為說不定會讓他灰頭土臉。”
正在他嘀咕之間,薛忘虛卻是微微一笑,說道:“狄院長客氣了,我現在隻是一老來閒人,看看熱鬨而已,有什麼要白羊洞弟子做的,吩咐李道機便是了。”
這些話雖然聽上去客氣,但是落在狄青眉耳中卻是另外一番滋味。
意思是不用和他談,要談就和李道機談,他總管青藤劍院和白羊洞,現在卻反而變成和李道機平起平坐了?
他的心中煞氣大升,麵上卻是古井無波。
“祭劍試煉是我們青藤劍院的傳統,我們青藤劍院的開山祖師祈臨風,便是在今日破境至第六境本命境,並凝練本命劍青藤木劍成功。所以每年今日,我們青藤劍院便以此儀式紀念先祖,勝出者不僅可以獲得院裡中寶物獎勵,接下來院裡還會安排外院或者其他修行之地的修行,以獲得最大曆煉。”
他直接緩緩的做了幾句開場白,然後對著端木煉頷首道:“修行者不拘小節,卻講規矩。接下來便由端木煉詳解此次祭劍試煉之規則。”
……
“祭劍峽穀便在我們此刻腳下,此處峽穀遍植青藤,且布置了我們劍院獨有的青藤法陣。裡麵路途難尋,且所有青藤看起來雖然一樣,然則其中有些卻是會攻擊修行者,甚至還有一些力量不俗的藤王,力量甚至超過煉氣上品的修行者,若是被纏上,確認無法掙脫時,且記住不要驚慌,停止一切動作,藤蔓便不會再繼續攻擊,否則會越纏越緊,解救不及便有性命之憂。”
“所有參加的弟子從我們此處劃定的入口分散進入,必須穿越整個峽穀到達另外一端出口。內裡禁止兩人以上結黨同行,若是相遇,要麼戰鬥決出勝負,要麼互相逃離。”
“穿越峽穀以三日為限,會劃出三段界限,不準提前穿出,每日在正午時分,我們都會以四處狼煙為號,必須在日落之前趕到四處狼煙中間的區域。然後要在那個區域停留至於午夜,午夜之後才可自行選擇休憩或者繼續趕路……”
端木煉開始清晰而大聲的講解規則,這些丁寧都聽過,但他依舊聽得非常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