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怎麼都沒有想到,丁寧對於野火劍經竟然掌握到了這種程度!
李道機的麵容依舊沒有什麼改變,然而眼睛裡卻是充滿了驕傲的神色,心想便是這幾劍,在場所有這些修行之地的學生,有哪一個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掌握到如此境界?
隨著那根粗藤被丁寧切成數縷白絲裂開,顧惜春的臉色由蒼白變成血紅,真像是被人當麵掌了兩個耳光。
他比此刻觀禮台上其餘各院的學生都要強出許多,所以他更清楚那短短的數息時間發生了什麼。
丁寧分彆用斬、拖、反挑等數種劍勢切斷了那三根綠藤,接下來卻又用纏削和引帶、磕擊等數種更為精妙的用劍手段刨掉了那根粗藤的堅硬表皮,並帶得那根粗藤始終無法纏繞在他的身上。
最後從藤尖的割裂,更是毫無花巧的平斬與豎斬,完全在於精準。
在力量甚至不及那根粗藤的情況下,他給人如此輕鬆的感覺破掉這些藤蔓的合擊,完全就在於這繁雜的劍式的極佳運用。
但這怎麼可能!
尋常的修行者哪怕用一年的時間專門苦練這一門劍經,都未必做得到這種程度。
隻是一月的時間,怎麼可能掌握得到這種程度!
“這不可能!”
很多聲不可置信的呼聲響起,仿佛替他喊出了此刻的心聲。
謝長勝也是發出驚呼的人之一。
“是不可能。”
謝柔臉上那種瓷樣的光輝越來越濃,她看了謝長勝一眼,認真的說道:“除非他便真的是和岷山劍宗、靈虛劍門裡的一些人一樣的天才、怪物。”
……
丁寧已經往前走出了數十步。
在脫離最接近入口的這段距離之後,陷阱的數量似乎少了些,和他差不多縱深的那些學生也大多沒有馬上再遭到藤蔓的偷襲。
然而震驚的情緒還在觀禮台上蔓延。
每年有資格成為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的真傳弟子的數十人裡麵,有各種各樣的天才,有些人即便從未摸過劍,但第一次摸劍的時候,那些劍在他們的手裡就天生像他們的手臂和手指一樣靈活。
隻是那些人和他們這樣的學院學生相距太過遙遠。
因為那些天才都根本隻是傳說。
從整個大秦王朝以及許多屬國、域外之地的無數年輕人裡麵甄選出來的那數十人,和他們隔著無數重的距離。
這些人能夠利用岷山劍宗、靈虛劍門所能給予的一切資源修行,他們能夠隨意的進入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的許多處禁地。
而他們這些宗門的學生,首先必須在本宗門內的一些比試中勝出,才能代表宗門去參加岷山劍宗或是靈虛劍門的劍會。
即便能經過無數輪的淘汰,最終成為劍會勝出的數人之一,他們也隻能依靠聖恩,獲得短暫的進入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修行的機會。
要想更進一步,或者進入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的一些禁地,那還需要參加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宗門內的比試。
能夠度過這無數重的距離,也隻不過和那些真正的真傳弟子接近…所以說讓這些觀禮的學生如何相信,丁寧能夠有和那些真傳弟子一樣的天賦?
顧惜春不能相信,所以他自然找出了自認可以承受的理由。
一定是李道機或者薛忘虛親自花了大量的時間在他的身上,畢竟這野火劍經隻是劍式繁雜,並不像一些特彆玄奧的劍經,光是真氣或者真元的配合之道就難以領悟。
丁寧還在平靜前行。
觀禮台上不少人的目光卻反而落在了謝柔和顧惜春的身上。
他們儘管難以相信,但是心中卻不由得想到,若是丁寧真的擁有那樣可怕的天賦,謝柔這樣的立誓,反而便是先將自己和丁寧之間建立了某種獨特的聯係。與此同時,在山門口完全不將丁寧放在眼中,甚至不覺得自己和丁寧在同一層麵上的顧惜春,那該如何自處?
感受著身周眾人這樣的目光,顧惜春的情緒莫名的有些難以控製,他忍不住不冷不淡的說了一句:“藤蔓再怎麼靈活,都比不上修行者的劍。”
徐鶴山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
年輕人的火氣自然都比較盛。
他覺得在顧惜春完全不了解丁寧,沒親眼見過丁寧之前,在山門口說出那些話也情有可原,畢竟顧惜春是影山劍窟數十年來最優秀的學生,修行一月通玄,接下來也隻用三個月的時間便突破到了第二境煉氣境。
在今日所有到場的學生裡麵,顧惜春也應該是最強,而且強出不隻一點。
但是徐鶴山認為丁寧既然已經真的做到一月煉氣,再加上方才已經展現出驚人的劍技,那不管怎麼樣,丁寧已經足夠證明了他的能力。
“你這麼說便很沒意思。”
所以他忍不住出聲。
他看著顧惜春,也不冷不淡的說道:“至少從丁寧目前表現出的所有東西來看,他已經超過我們在場絕大多數人,你看不起他,便更是看不起我們所有人。而且,任何時候話都不要說得太滿,因為若是接下來他麵對修行者的劍也是同樣出色,你便更容易下不來台。”
徐鶴山的話語已經很不客氣,顧惜春的眉宇之間除了冷意之外,便已不由得露出了些煞氣。
他嘴唇微啟,但是卻一時沒有說話。
因為就在此時,他和所有觀禮者看到,丁寧和一名趕路的學生越來越為接近,兩人就將遇到。
丁寧馬上就要遭遇修行者的劍。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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