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冰冷而充滿殺意的聲音,卻是不斷從青色的薄霧裡飄出,傳入張儀和丁寧等人的耳廓。
“師弟,這便是泄私憤之行了,聽師兄一句勸,恃才傲物,嫉賢妒才,這都是修行立身的大忌!”張儀發愁的對著蘇秦的背影呼道。
蘇秦的背影消失在薄霧之間,沒有聽到什麼回音。
丁寧和南宮采菽忍不住互望了一眼。
“大師兄,你這話是真心的麼?”接著丁寧開口,懷疑的問道。
張儀轉身,奇怪的看著丁寧,“當然是真心的,小師弟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看來師兄真是君子。”丁寧笑道:“我則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以為大師兄故意氣他來著。”
張儀愕然,“我是真心希望他能改正,不然前途叵測,怎麼可能是故意氣他?”
“三歲看到老。”丁寧的眼中出現了一絲感慨之意,“人的本性,改卻恐怕難改的了。”
何朝夕不想浪費時間,尤其是敗了,便會失去一些獎勵,便更要珍惜時間。
他看了掛在腰間的一串令符,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便開始直接脫衣。
他這樣的舉動卻是讓丁寧和張儀愣住。
“你這是乾嘛?”
丁寧看著脫下了外袍,赤著上身的何朝夕,有些發怔。
“你的衣袍太過破爛,又受了些傷,晚上山間會比較冷,有些難熬。而且再破一些,也比較不雅,我反正要出去了,外麵自有更換的衣衫。”何朝夕隨手將外袍丟給丁寧。
丁寧頓時尷尬的笑笑,看來自己是想得多了,何朝夕可是沒有什麼怪癖。
“可就算要贈衣,你也用不著這樣當著我的麵脫啊,你好歹在意一下旁邊還有女生在場。”南宮采菽的聲音響起,她看著何朝夕,似乎有些不悅的說道。
何朝夕麵容微僵,輕聲申辯道:“我以為你轉過身不看,比我找個地方遮掩脫衣要方便得多,而且我不想浪費時間。”
“我為什麼要轉身不看?”南宮采菽看了他一眼:“因為身材的確很好看啊。”
何朝夕的麵容頓時更僵,臉上更是出現了一抹少見的緋紅。
他輕咳了一聲,似是根本想不到要用什麼話來回應,一頓足之間,便轉身逃也似的掠入後方的藤林之中離開。
“都說唇槍可抵十萬劍,今日聽采菽姑娘一句話,真是見識到了。”張儀麵容也是微僵,一時都緩和不過來,但隨即他也是開始動步,朝著來時的方位走去,同時輕聲道:“按照規則,的確無法結伴而行,所以小師弟,接下來兩日,我雖然可能就在附近,但你卻要時刻小心一些。”
當張儀的身影在薄霧中消失,突然有輕微的破空聲響起,一件還有溫熱的白羊洞院袍卻是從薄霧中飛了出來,落向了南宮采菽。
“采菽姑娘,你和小師弟互相幫扶,實是不錯,你的傷也比小師弟還重,若是還不想退出,還要堅持,這件外袍便也送與你晚上禦寒,希望不要嫌棄。”因為法陣阻隔,若有若無的聲音,隱隱約約繼續傳來。
南宮采菽微微一怔,接住這件院袍的同時,先是感激,然又想到張儀在薄霧的遮掩之中飛快脫衣的樣子,頓時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丁寧的嘴角也不由得彎了起來,故意朝著張儀離開的方位大喊:“張儀師兄,那你光著身子可怎麼辦?觀禮台可是很多人看著的!”
“哎呀…”
一聲倉促的驚呼響起,接著若有若無的聲音斷斷續續:“這可…必須就近找人戰上一場…求一件蔽體…”
丁寧想到有青藤劍院的學生突然見到赤著上身的張儀衝出來的畫麵,他便忍不住開心的笑了起來。
“你要小心,我應該也在附近不遠。”
“這結伴同行的界限可大可小…隻要你自己不想退,在何朝夕已然退出的情況下,我想你們青藤劍院的師長也不會因為這點而逼你退出。”
接著他的笑容卻是漸漸收斂,對著南宮采菽點了點頭之後,便也緩步朝著一側離開,同時輕聲說道。
南宮采菽點了點頭,她將張儀的院袍披上,因為有些太過寬大,她看到自己好像穿了件戲服般,連手都在衣袖裡露不出來,有些好笑。
她的傷口很痛,但是她的心中卻依舊很開心,她覺得不管這一次試煉的最後勝負如何,她都很開心。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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