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不由自主的望向丁寧,但張儀卻是微微一動,遮擋住了他望向丁寧的視線。
張儀溫和的看著他,看著他手中的雪蒲劍,有禮的說道:“你的劍很好,但你的修為差我很多,所以你不可能比我快,除非你能擊敗我,否則你的對手隻可能是我。”
墨塵的眉頭微跳,他看了不遠處的蘇秦和丁寧一眼,然後頷首為禮:“你說的是對的。”
……
聽聞丁寧那一聲顯得很虛偽甚至肉麻的叫聲,蘇秦沉默了片刻,然後譏諷的笑了起來:“想要拖住我,成全彆人麼…可是你覺得你能拖得住我?”
丁寧搖了搖頭,微笑著,慢慢的說道:“我不是想拖住你,而是要擊敗你。”
蘇秦嘲諷的看著他:“長夜過去,已然日出,你便不要做夢了。”
“你在白羊洞山門口便不相信我能通過白羊洞的那些入門測試,你也覺得沒有可能,但是我證明給你看了,我通過了那些測試,而且比你都快。”丁寧收斂了笑意,平靜的看著他,說道:“在此之前,你也認為我不可能戰勝何朝夕,但是我不僅戰勝了他,還戰勝了你驅趕過來的那些對手,你一直都不明白我的信心來源於何處,但我現在的確有信心可以戰勝你。”
蘇秦盯著他,目光漸冷。
丁寧平靜的回視著,接著說了下去:“雖然我進入白羊洞的時間最短,但是白羊洞的確給了我很多驚喜,薛洞主,李道機師叔,張儀大師兄,他們都是很可愛的人,隻是和你一開始就不喜歡我一樣,我也是一開始就不喜歡你。你的身上始終都有那種踩著彆人往上走的氣息,連尊敬你,甚至仰慕你的同門師兄弟,在你的眼裡也是隨時可以踩下去的墊腳石,我不希望你這樣的人留在白羊洞,所以這次你敗在我手裡之後,最好自己很快的從我眼睛裡消失,否則我會換著方法對付你。”
蘇秦的嘴角又浮現出了笑意,他的眼睛裡卻是彌漫出真正的殺意,“居然反過來威脅我?”
“蘇秦師兄,我想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所以你不要廢話了。”丁寧也笑了起來,橫劍於胸,說道:“這可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了。”
蘇秦的麵容沒有多少的改變,眼底裡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像一蓬幽火燃燒了起來。
……
“這是什麼意思?”
觀禮台上一片死寂,所有人心中都是充斥不可思議的情緒。
自從張儀走向墨塵,南宮采菽攔住柳仰光開始,謝長勝的雙拳就已經握得越來越緊,看到此時丁寧對著蘇秦橫劍,他便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走到了顧惜春的麵前,然後用一種低頭認錯般的姿態請求道:“顧惜春,不如你再說幾句丁寧不行的話?”
“到現在還不死心?你覺得我說上兩句,丁寧就真的有可能戰勝得了蘇秦?”顧惜春嘲諷的看著他,冷笑道:“既然你這麼幼稚,那我便隨你心意,丁寧能夠戰勝蘇秦,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謝長勝,你腦袋有問題麼!”徐鶴山惱怒的拉回了謝長勝,“就算你這種幼稚的方法真的能夠丁寧帶來運氣,但丁寧和你有什麼關係,你非要弄得自己當眾出醜才甘心?”
“怎麼和我沒關係!”聽著徐鶴山的嗬斥聲,謝長勝也惱羞成怒般的低聲咆哮了起來:“你了解我姐還是我了解我姐,你以為我姐那些話是說著玩玩的?既然我姐是認真的,那他現在就是我未過門的姐夫!”
謝柔根本沒有注意謝長勝和徐鶴山的爭執,她的所有精神此刻全部集中在丁寧和蘇秦的身上。
“你難道真的還能戰勝蘇秦?”她在心中,不斷的重複著這樣的一句話。
薛忘虛此刻的眼睛裡也充滿了異常複雜的神色,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李道機,又看著平靜的丁寧,在心中緩緩的說道:“你若真能勝,我便為你乞命。”
……
蘇秦沒有再說什麼。
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出手,他便也已真的出手,往前伸出了左手。
他的紫蘇劍劍身柔軟,平時便纏在他的左臂上,此刻他的左手伸出,劍柄落於手中,一蓬紫光從他的手腕周圍旋轉,頃刻間彈成一柄長劍。
鋥的一聲響,他一劍朝著前方空中揮出。
這一劍看似非常隨意,和丁寧的身體也相距甚遠,根本不可能觸及,然而他一劍揮出,一條紫色彎月般的劍光卻是從他的劍身上跳躍而出,瞬間出現在丁寧的喉前。
丁寧的殘劍出現在這道劍光之前。
墨綠色的劍身上瞬間布滿無數細小的白色花朵。
紫色彎月般的劍光和無數細小的白色花朵相撞,被瞬間激碎,墨綠色的殘劍劍身卻也不可避免的往後倒退了一些,在丁寧的咽喉上壓出了一條細小的血痕。
“還差一些。”
丁寧的眼神依舊平靜,沒有絲毫的畏懼,他反而露齒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齒。
“那試試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