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丁寧和沈奕的神都監馬車緩緩駛回梧桐落。
張燈結彩的陋巷裡,卻已經有人在等著他。
丁寧看到,南宮采菽、謝長勝還有徐鶴山正恭謹至極的坐在薛忘虛的身側,和薛忘虛在說這話。
一眼看到丁寧下車,謝長勝馬上第一個站了起來,興奮道:“姐夫,你回來啦?”
再看到跟著丁寧下車的沈奕,謝長勝卻是一愣,“你怎麼也來了?”
沈奕看著謝長勝,一臉的苦相。
“不要再用那種稱呼喊我,你知道我不喜歡。”丁寧平靜的看了一眼謝長勝,說道:“沈奕是白羊洞最新收的弟子,現在是我師弟。”
這下換做謝長勝苦了臉,道:“這怎麼可以,他對我姐意圖不軌。”
丁寧皺眉道:“那我正好可以從中促成。”
沈奕的眼睛一下子瞪大,驚喜至極的看著丁寧:“丁寧師兄,真的?”
謝長勝惱怒的說道:“你高興個什麼勁,我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沈奕一愣,眼神頓時一暗,頓覺有些胸悶。
“你也就知道瞎胡鬨,在薛洞主麵前還這麼幼稚。”
南宮采菽嗬斥了謝長勝一句,又看著離開的神都監馬車,問丁寧:“怎麼會出了這樣大的事情,連回來都是神都監的馬車?”
聽到南宮采菽這樣的話,丁寧知道薛忘虛肯定已經告訴了他們魚市裡發生的事情,於是他點了點頭,道:“那是莫青宮對我的照顧,神都監馬車送我回來,便是告訴彆人,神都監已經插手,想要對付我的人也最好收斂一些。至於刺殺我的,神都監也在查,想必不會那麼簡單。”
“可能是廟堂之間的紛爭,將你卷了進去,你接下來儘量小心。”徐鶴山壓低了聲音,凝重的說道。
他和南宮采菽都是出身名門,眼光自然比起一般出身的人要更深刻些。
感受到他的好意,丁寧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真是不簡單,兩名五境和一名四境的修行者…換了彆人早就被殺死了。”謝長勝自從祭劍試煉之後就有些崇拜丁寧,此刻看著丁寧的目光便更加崇拜,“這消息傳出去,你在劍會才俊冊上的位置,可是絕不隻七十二,肯定又要大大的上升一截了。”
“你們今天怎麼都會過來?”丁寧微微蹙眉道:“劍會才俊榜又是什麼?”
“新年裡當然要走動訪友,就算現在不是我姐夫,也不要說得這麼不近人情。”
謝長勝隨手掏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遞給丁寧,說道:“再過一兩個月,這東西的手抄本可能到處都是,不值錢了,不過這是第一批,可是花了我不少力氣。”
南宮采菽微微一笑,輕聲解釋道:“這劍會才俊冊是弘養書院綜合所有有參加岷山劍會資格的修行之地,以及所有得到舉薦機會的所有年輕才俊做出的評估。”
“那這相當於就是實力排名的冊子,居然有這樣的東西?”沈奕大吃了一驚,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那先前謝長勝說七十二,難道弘養書院在這個冊子上,隻把丁寧排名七十二,這到底準不準?”
南宮采菽解釋道:“弘養書院不是什麼修行之地,是經戶司的一個附院,一些統計的事情,尤其是大秦修行者的登記和編修,全部由他們完成,即便是一些不在修行之地的修行者,他們都會儘量去調查統計最新狀況,記錄資料。現在範圍縮小至可能會參加岷山劍會的年輕才俊,他們編修的這個冊子,應該最為權威。當然這隻是綜合修為和所修劍術的評估,未考慮戰鬥起來的發揮和互相間克製的問題。”
沈奕的臉色頓時發白。
他此時已自認遠不如丁寧,即便這隻是基本的綜合評估…這長陵裡,原來有這麼多的強者?
此時張儀正好燒了熱茶出來,正好聽到南宮采菽回答沈奕的話,又看到沈奕蒼白的臉色,他便忍不住出聲寬慰道:“小師弟,長陵很大,尤其人特彆多,比關中多出很多倍。”
沈奕沒有出聲,他此時隻是想著,連此刻的丁寧都隻被排到了七十二名,那被弘養書院那些人排在第一,認為最出色的年輕才俊是誰?
張儀也很好奇,他先給薛忘虛倒了杯暖手的熱茶,然後看著丁寧手中薄薄的小冊子,問道:“排在第一的是誰?是獨孤侯府的獨孤白麼?”
獨孤侯府獨孤涼生以天地元氣和戰氣戰魂為藥,以天道自然養人培養的兒子獨孤白在長陵的確極有名氣。
長陵幾乎所有的修行之地,在年前便都已然聽說他從漠北回來,準備參加這次的岷山劍會。
“我也原以為是獨孤白,翻開卻發現不是。”聽到張儀的話,謝長勝卻是眨了眨眼睛,有些得意的說道。
“那是誰?”
就連薛忘虛都微微一怔,望向丁寧手中薄薄的冊子。
即便是在他看來,獨孤侯府的那個肯定已經踏入了第四境的小孩子,應該是排在第一。
丁寧在薛忘虛的身旁坐了下來,神色有些凝重的翻開了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