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儀愕然,下意識的想說這不太好吧,隻是這時周寫意已然怒笑出聲:“都知道我墨園周家的寫意殘卷,方才竟然還說對我們沒有印象。”
丁寧麵容不改,依舊平靜道:“知道寫意殘卷,未必知道你在才俊冊上的位置。寫意殘卷雖然蘊含著一些神妙的劍式,但其中隻有一些潑墨寫意的畫麵,卻沒有任何的文字,經脈運行圖,不同的意會都會產生不同的劍式。據說你們墨園周家曆代天分最高的人也隻不過悟出其中三式。你父親直接將你取名為周寫意,顯然是期望你能夠多悟出一招半式。我們雙方無論輸贏,都以一日為限。我若是勝了,即便看上一日寫意殘卷,也未必能悟出什麼東西,但你看上一天薛洞主的筆記,必定可以大有收獲。這份賭約,怎麼看都是我讓著你了。”
聽到丁寧這些話,薛忘虛渾濁的雙目中出現了異彩,他輕聲說道:“你看的書,知道的事情倒真是不少。”
周寫意雖然憤怒,然而想到薛忘虛戰勝虎狼北軍大將軍梁聯的事實,想到這樣宗師留下的筆記,心中也是怦然心動。
“既然如此,我便接下了你這份賭約,謝了你這份美意。”
說完這一句,他便對著丁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徑直走下河岸。
“是周寫意?”
“是黃雲洞天的周寫意要對決丁寧?”
隻是這樣一個手勢,所有兩岸的人便都已明了。
丁寧將腰側的末花殘劍解下,遞給張儀。
張儀忍不住想要交待兩句,但看到丁寧微微挑起的眉頭,他頓時合上了嘴。
“我就喜歡他這樣不講道理的自信。”
謝長勝看著丁寧平靜走下冰凍河麵的身影,有些挑釁般的對著沈奕說道:“這就是氣概,所以你不要再對我姐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沈奕有些羞澀,卻是自認不如丁寧般,探討道:“周寫意的修為已然到了三境上品,而且據說修的是黃雲洞天的坐忘經,真元和丁寧師兄相比,應該大為占優。你覺得丁寧師兄會以什麼戰法來和他對敵?”
“不知道。”謝長勝很鄙夷的說道:“都說了是不講道理的自信,周寫意真元修為比他強,黃雲洞天黃雲白鶴劍經極強,丁寧和你戰鬥時,善用白羊劍符經已然傳了出來,周寫意自然會留意他的劍符道,再怎麼看,丁寧都是沒有獲勝的理由。”
沈奕的臉色迅速白了起來,他也覺得丁寧沒有任何獲勝的理由,畢竟這段時間他都跟著丁寧修行,知道丁寧除了真元修行有所進步之外,看過薛忘虛的筆記之外,都沒有其它特彆的際遇。薛忘虛的筆記裡麵,即便有許多對於劍經的理解,但那是紙上談兵,都沒有去修煉領會,能夠起到的作用也隻是在將來,而不是在現在。
“你是小白臉啊?臉白啊白的。”謝長勝看著他的臉色,卻是又更加鄙夷道:“再沒有道理又有什麼關係,他還是一樣會勝。”
聽著謝長勝的這句話,南宮采菽也是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她也是覺得丁寧會勝。
因為她比謝長勝等人更加了解丁寧,她隱約覺得,在這樣毫無道理的自信背後,丁寧總是隱藏著什麼足以製勝的東西,就如同祭劍試煉丁寧擊敗蘇秦時一樣。
隻是她不知道,這次丁寧隱匿著的,又是什麼樣的東西。
……
一抹黃雲自周寫意的腳下生起。
剛剛行至河麵中央的周寫意乘著這一道黃雲,斜斜飛起,落於石台之上。
那一抹黃雲繼續往上飛起,精純的元氣久久不散,似要飛到天邊。
周寫意負手而立,等著丁寧,意態說不出的瀟灑。
一片喝彩聲響起。
反觀丁寧,卻隻是不緊不慢的走過冰凍的河麵,走向石台。
“他的修為雖然比周寫意低,但若要施展些劍勢,掠上石台也是輕易,現在這樣反而是故作姿態,讓人覺得可笑。”不遠處河岸上馬車裡的顧惜春冷諷了一句,但是突然想到謝長勝之前說的話,他卻是閉上了嘴,開始沉默不語。
丁寧不緊不慢的走上石台,動作卻是沒有停留,隨手握住了一柄靠近自己的無鋒黑鐵劍。
周寫意看著那柄劍身上滿是冰水的無鋒黑鐵劍,微嘲道:“這是方才範無缺落敗,隨之落入冰水的劍,你不覺得晦氣?”
丁寧看著他,平靜的說道:“用劍者,首先便要尊敬劍。”
他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無鋒黑鐵劍上,接著說道:“從沒有晦氣的劍,劍即為命。”
他這兩句話似乎驟然散發出某種無形的力量,讓周寫意的眉宇間驟然一凝。
手機站全新改版升級地址:.,數據和書簽與電腦站同步,無廣告清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