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石台上好生站立著的丁寧,看著晨光下丁寧被染得略微有些金黃的麵容,張儀隻覺得自己的身上好像也落滿了風光,他喜不自勝的看著薛忘虛,滿眼求知的表情。
薛忘虛知道他此時心中的迷惑,微笑著輕聲說道:“他在我那裡挑選了兩門劍經,一門是白羊劍符經,一門便是白羊劍經。白羊劍經是我們白羊洞最為普通的劍經,任何弟子都可以選擇修行,但自我們白羊洞立宗時便刻在密洞,長久留存下來,這門看似簡單的劍經,自然有存在的道理。”
聽著這樣的聲音,張儀眼中的疑惑全部消失,化為真正的敬佩,想到丁寧最後的“白羊掛角”,他由衷的感歎道:“丁寧師弟真非常人,我真是不如丁寧師弟。”
薛忘虛笑了起來:“他挑選兩部劍經,其中一部便是這白羊劍經,隻怕在看到這部劍經的內容時,便已經感覺出了其中的真意,這樣的天資,又豈是你不如丁寧師弟,整個長陵,對於劍經的理解,又有誰能比得上他?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他經常說你婦人之仁,婆婆媽媽,其實便是你劍意裡都多了一份猶豫,仁意需有,然而也看對誰。不該多的時候卻多了一分,那便是畫蛇添足。用劍本身差之毫厘便失之千裡,你和一些原本比你不如的人相鬥,你自然還可以輕鬆取勝,但是遇到和你相差不多,甚至修為比你高一些的人,你還多一些猶豫的話,又如何能戰勝。你若是真能改了,以你的天份,你至少也能在這才俊冊上占上一席。”
聽著薛忘虛有些絮叨的話語,張儀有了些感觸,羞愧的低下頭說道:“難道我做人和用劍都不成?”
薛忘虛看著他,認真的說道:“是都有問題,隻是人性難改,我隻希望我在閉目前能看到你將劍意裡的一絲猶豫去掉。”
聽到這樣的話語,張儀心中大震,惶恐戰栗道:“弟子一定儘力做到。”
薛忘虛轉過頭去,心道:“終究還是寬厚。要用這種方法逼你。”
周寫意自冰麵上站起。
丁寧這一劍的力量也略顯不足,隻將他打出石台,在河坡上滾落,並沒有讓他和範無缺一樣,直接將冰凍的河麵砸出大洞。
然而他的臉色和之前的範無缺沒有任何的差彆。
他原本血紅的雙唇,此刻烏青到了極點。
“怎麼樣?”
謝長勝絕對不會放過嘲笑對手的機會,他轉過身去,看著一側的陸奪風和辛漸離,尤其是辛漸離,說道:“方才你說你可以戰勝他。現在若是換了你上去,會如何?”
辛漸離麵色雪白,能言善辯的他此刻說不出話來。
但是謝長勝卻還不滿足,他看著辛漸離,用更加譏諷的語氣說道“而且你們的真元修為還都比丁寧高出兩個小境界,連高出了兩個小境界,原本都不算公平的戰鬥,你們都打不贏,丟人不丟人?”
辛漸離羞憤到了極點。然而他知道謝長勝說的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事實,所以他隻能垂低了頭顱,雙手不住的發顫著,承受著這樣的羞辱。
眾人視線中焦點的周寫意自然更覺得羞恥。他用力的咬著嘴唇,都咬出了血來,然而他並沒有像範無缺一樣馬上離開,而是等著丁寧走到自己的麵前。
“你什麼時候想要進我家墨園看寫意殘卷?”他沒有看丁寧的麵目。隻是垂頭說道。
丁寧平靜道:“越快越好。”
周寫意沉默了數息,道:“那便今日?”
丁寧道:“好。”
丁寧的聲音平靜,然而周寫意此刻卻是莫名有了些淚意。他有些不甘的顫聲問道:“你的用劍,更多的是來自於你的領悟,還是因為薛忘虛的筆記?”
丁寧看了他一眼,說道:“很多人都是看得明白,卻用不出來。”
他似乎沒有正麵回答,然而周寫意卻懂了。
看得懂和用得出,是兩回事。
所以丁寧自然更多靠的是自身的領悟。
“你覺得如何?”
河岸兩側的其中一輛馬車的車廂裡,驪陵君最重要的謀士呂思澈放下了車簾,看著身側的一名白袍少年問道。
這名白袍少年身材頎長,麵容平凡,但是自有一股不溫不火的沉靜之意。
他便是在才俊冊上位列第二的葉浩然。
聽到呂思澈的問話,他認真沉吟道:“若是他在岷山劍會之前能到三境上品,我或許沒有必勝的把握,但若是隻能到三境中品,我應該有必勝的把我。”
呂思澈平和道:“和掌握什麼劍經無關?”
葉浩然點了點頭:“真元相差太多,一個池子和一盆水的區彆,在我可以肆意揮霍的情形下,完全可以占據主導。”
呂思澈微微一笑,道:“時間已然不足,不管他破境再快,到岷山劍會,他也最多隻能到三境中品。”
葉浩然點了點頭。
雖然今日丁寧的表現也讓他感到了驚豔,但總體而言,數人的實力並沒有讓他感到太多的意外。
……
丁寧走過冰凍的河麵,走向薛忘虛和謝長勝等人。
許多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充滿驚羨甚至嫉妒、敬畏的意味。
但是他卻沒有任何驕傲的表情,依舊十分平靜,“我馬上就去墨園看寫意殘卷。”他對著薛忘虛微微一禮,輕聲說道。
謝長勝驟然興奮了起來,問走上坡岸要回自己馬車中去的周寫意,“我們能不能去看?”
周寫意的麵容微僵,嘴角頓時有些抽搐。
寫意殘卷豈是什麼人都看得?更何況謝長勝這人冷嘲熱諷,實在是可惡到了極點。
“我知道你不肯…可是我聽說墨園比較舊,若是我出錢修繕,如何?”然而就在此時,謝長勝的聲音,卻是又傳入了他的耳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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