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
他的嘴角微微往上翹起,顯露出一絲冷諷之意,“你果然還未死。”
周家修建墨園時,本身也是將對寫意殘卷的領悟融彙其中,隻是其中大部分的領悟都未真正透徹,或是有所偏差,所以整個墨園才沒有變成一個極其厲害的法陣。
但或許許多年後,寫意殘卷自然的氣息浸染,能夠使得墨園的一些景物發生細微的改觀。那些對這寫意殘卷有足夠理解力的周家人,便能感覺到自己的錯誤,對錯誤進行一些修正,同時悟得更多的道理。
這是一種有效,但很笨,很漫長的參悟之法。
但在已至極限的情況下,也是唯一再有寸進的方法。
而現在,感受著這整個墨園之意,在丁寧的感知裡,其中大部分都依舊是錯謬叢生。
周家許多代的修行者,對寫意殘卷的領悟,也隻不過如此。
然而在這墨園的一角,卻有一處氣機最為強烈,那是一片弧形的院落。
所以即便對於寫意殘卷許多地方都不能理解,或者理解錯誤,但對於寫意殘卷上那劍意最濃的一處,周家卻有人恰好理解了出來。
而且此刻那處暗合畫卷上劍意最烈的地方的院落,還比畫卷上多出了一股強大的氣機。
所以周家領悟出了殘卷上那處的人還活著。
殘卷上多缺失的部分,便是被他挖去的。
而此時,那個人便生活在那片院落裡。
“那麼多人都已經死了,甚至都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你卻還活著…”
丁寧心中的冷諷之意越來越濃烈,但他的臉色卻緩緩的恢複了平靜。
他甚至真正凝視那片院落片刻,然後他緩緩轉身,開始走回封著畫卷的古殿。
……
謝長勝感覺到了身後有微風擾動,他還未來得及轉頭,丁寧已經走到了他的身側。
“你看到了什麼,有悟出什麼沒有?”
他忍不住輕聲的問丁寧。
丁寧平靜的看著他,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是反問道:“你看到了什麼?”
“根本沒辦法看。”謝長勝有些懊惱道:“看了這麼久,勉強看到兩團墨團,好像是兩座山。”
“你隻看得到這兩座山,你便隻看這兩座山。”丁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用唯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聲道:“連兩座山都看不清楚,你又何必貪心看彆的?”
謝長勝頓時一愣。
丁寧接著說道:“兩座山都太多,兩座山上,哪處你感覺看得比較清楚,便隻看那處。”
“這是超越現在絕大多數宗師的宗師,你就算是現在的宗師…你以為你能縱覽全局?”丁寧說完這一句,伸出了右手,放在謝長勝的麵前,慢慢移動而過。
他的右手遮住了謝長勝的雙目,但是食指和中指之間,卻有一小點縫隙。
隨著他的手掌移動,隻有一小段一小段的墨線,透過這個縫隙落入謝長勝的瞳孔裡。
謝長勝根本感覺不出丁寧掌指之間的無比精妙而細微的氣機變化,然而他卻終於借此看清了數根墨線,數根很有“感覺”的墨線。
他的呼吸都徹底停頓了,在丁寧的手掌在他眼前消失的時候,他頓時下意識的眯起了眼睛,將手掌放在麵前,緩緩移動。
丁寧走向他身側的張儀。
張儀是此刻眉頭皺得最深的一個。
“師兄你有何難解之處?”丁寧輕聲的問道。
張儀霍然一驚,這才發現是丁寧一般,隨即凝重而愁眉的輕聲道:“我取最簡之處觀,這副畫卷最簡之處在上端,線條極疏,像是幾朵白雲,但這幾朵白雲的淡線,卻都極其難懂。明明感覺出有真意,卻是感覺不出到底是什麼…這一日的時間,顯然不夠。若有數月時間,可能有所悟。”
丁寧平靜前視,他也看著那數朵白雲,認真說道:“師兄你果然天賦不凡,已然有所悟…隻是我覺得這幾朵白雲好像隻是有形而已,下端淡卻有水意,淡線雖平,但好像都有往下之意,似是這雲就將化雨。”
張儀的身體陡然微顫,目光卻再也不敢離開那幾朵白雲。
隨著丁寧的述說,他的心意所致,那幾朵白雲便似流動一般,在他的眼中真是化為雨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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