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黑色飛劍在空中微微凝滯,一時沒有再像任何人飄飛。
兩條街巷之外,這柄灰黑色飛劍的主人,渾身衣衫襤褸如乞丐的男子,搖了搖頭,飛掠起來,隻是兩個起落,便跨越兩個街巷,出現在倒塌的麵鋪前方。
這是一名四十餘歲的男子,臉上全是發黑的油汙,五官普通,給人留不下任何印象,此刻雙手卻是流淌出一道道黑色焰火般的元氣。
他淒苦的定定看著丁寧,低聲感慨歎息道:“你怎麼可能這麼冷靜?”
場間還沒有任何人來得及說話,嘩啦一聲,一家鋪子的院牆又被人撞破。
一個身穿青色長衫的長須修行者從破洞中艱難的走了出來,他的手中握著一把空空的白玉劍鞘,看上去三十餘歲的年紀,風度翩翩。
然而此刻他的肌膚裡卻不斷沁出血珠,在他剛剛從院牆破洞走出時,身上衣衫看上去還是乾淨的,但隻是走了三步,他的青衫就已經被鮮血浸透。變成了血袍。
“你那是什麼劍罡之術?”
這名修行者擠了擠眼睛,讓血滴不要落進眼睛裡,讓自己可以看清丁寧的麵目。
這名修行者是那淺綠色小劍的主人,他不顧損傷和秋再興纏鬥許久,再加上秋再興最後一擊破了他的飛劍,他的傷勢已然沉重至極。此時所有人都感覺得出來,他之所以強撐著出現在這裡,便是想要在死前看看丁寧。
“即便是久經訓練,專斬飛劍的劍侍,也不可能像你這麼精準…原本想著我們能夠改寫史書。沒想到還是錯算了你。”
這名修行者遺憾而帶著一絲敬佩的看著丁寧說完這一句,便再也無法支持,頹然跌坐在地。
場間一時陷入沉默裡。
每個人都能明白他和那名“蠅池”修行者此時的情緒。
即便是彆人掌握了和丁寧一樣的星辰凝煞之法,可以打出那樣的黑色劍光,然而在那樣的情形之下,麵對著飛劍的壓迫,誰能做到那樣冷靜?
隻要略微一絲的慌亂和情緒波動,隻要一擊不中,整個戰局便有可能改寫。
然而丁寧卻始終沒有犯錯。
這便是他和那名“蠅池”修行者最感慨和震驚的地方。
“長陵真是真龍蘊育之地。一代一代,驚豔絕倫之子層出不窮。隻是想除去這樣幾個,沒想到還是低估了…”
乞丐模樣的“蠅池”修行者深深歎息。
“時間差不多了。”
他感覺到四周空氣裡隱約傳來的氣息,對著秋再興躬身行了一禮。道:“這最後一劍,想看看秋先生靈虛劍門的身無雙劍。”
秋再興明白這名“蠅池”修行者的意思,他的麵容變得肅穆異常。
在下一瞬間,他體內的真元往外狂湧。然而無數的天地元氣卻是湧來,彙聚在他的右手。
他的右手變成了古銅色。
他身體裡的氣血也都似乎燃燒起來,每一寸血肉中都爆發出可怖的力量。
隻是一步。他便到了這名“蠅池”修行者的身前。
他的右手為劍,直落對方胸口。
這名“蠅池”修行者感受到了從未遇到過的無比剛猛的劍意,他的眼中閃現出一絲感謝之意。
灰黑色小劍已然落在他的手中,隨著小劍劍身往上劃出,無數黑色的元氣凝聚成顆粒,如噴泉又如無數蠅蟲飛出,撞向秋再興的身體。
在下一瞬間,他身前的這股黑泉便被秋再興這一劍徹底摧毀。
這名“蠅池”修行者的身體如熟透了的西瓜一般可怖的炸開,在街巷中灑下無數條血浪。
張儀麵露不忍之色,有些想要嘔吐的感覺。
丁寧不喜這些血腥味,屏住了呼吸,但是他很清楚,有尊嚴的戰死,對於這名“蠅池”修行者已經是最好的下場。
秋再興收手,一股股強烈的疲憊感也開始席卷他的身體。
他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對付任何一名五境的修行者,他轉頭望去,看到那名跌坐在地上的青衫修行者已經垂頭死去,口鼻中滴出的血液明顯因為自服了劇毒的作用變成了漆黑的顏色,再感知到許多流動而來的氣息,他知道此地已經絕對安全。
可是讓他感到異常的是,按理而言,此時應該已有七境的修行者趕到。
長陵四四方方,街巷如豆腐塊一般劃分,外人雖然未必儘知,但他十分清楚,高高在上的那兩相平日裡自然會有調度,保證很多方塊裡都有一名七境修行者坐鎮。
即便是當日白山水狂歌而戰,事出倉促,夜策冷也是隻差了一步便趕到。
然而今日這車廂中有如此重要,甚至足以改變史書走向的人在此,而且激戰時間已久,為何在這一方…到這時還沒有七境的修行者出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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