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命劍乃性命兼修之物,尤其像趙四先生趙妙這種本命劍,劍胎便不是凡物,不知道花了多少年苦功才修至今日這種境地,今日一朝被毀,她的氣海和念力都受重創,傷勢是沉重到了極點,心中自然也驚怒到了極點。。
“雖毀了我的本命劍,但今日你殺不了我,卻始終被我窺到八境的一絲境界,今後想要殺我更難!”
然而這種憤怒,在她的眼中又馬上化為了一種堅韌而鋒銳之意。
似乎這種逆境,反而越加激起了她追求劍爐劍道之心。
“怎麼會這樣!”
就在此時,一名驚怒的濃眉年輕人也出現在這座山巔,正是趙一。
“巴山劍場星火彗尾劍,出手的是鄭袖。”
趙妙咳出一口詭異的粉紅色血沫,冷笑起來:“隻是借助了元武皇帝的一些力量…今日她讓我受這一劍,將來我必定還她一劍!”
趙一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這對於同樣出身劍爐的他而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時,趙妙目光劇烈的閃動了一下,寒聲道:“你去找白山水。”
趙一頓時怔住。
在他看來,白山水雖然接連大戰,元氣大傷,但他也未必是此時的白山水對手,更何況白山水一入渭河,便是真正的蛟龍入了入海口,他根本不可能找得到白山水。而且趙妙身受重傷,此處極為凶險,最緊要的事情自然是要馬上護送她離開。
“白山水也走不遠,我不是讓你去追殺她。”
趙妙看了他一眼,麵容更為冰寒:“今日這是個大局,布了這樣一個大局的人,不會讓我們輕易離開。我本命劍已毀,對於長陵那些人而言自然沒有攜帶孤山劍藏秘密的白山水重要。就算我不能奪得孤山劍藏,也決計不能令其落入今日設局者手中。”
趙一看了她一眼,神容還是有些猶豫。
趙妙垂下了眼瞼,臉上儘是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殺意,“我雖重傷,長陵的這些人想要殺我,卻是沒有這麼容易。”
趙一呆了呆,他感覺到趙妙此時的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意味,而這種意味,在他的記憶裡,在趙劍爐所有人極其尊敬的老師身上,似乎也出現過。
“你小心。”
他不再多說什麼,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
當趙一和白山水相繼消失,夜策冷感到了疲憊,她在趙妙先生先前站立的那塊礁石上直接坐了下來。
然後她感覺到了皇城方向微妙的氣機變化,接著便感覺到了無儘高空中的劇烈波動。
她對元武皇帝和鄭袖了解得比天下間幾乎所有修行者都要多,在昔日秦滅三朝的征戰中,她也不隻一次見到過鄭袖的星火彗尾劍如真正的慧尾從無儘高空掃落下來。
鄭袖的這種劍星合一,命星折火的劍意,和趙妙星火淬煉,劍如星懸,化為流星的劍意有相像之處,雖然不像趙妙的劍意那樣直接淩厲,鄭袖的本命劍始終隱匿在星空不知何處,隻是劍折星火,然而鄭袖此時的修為要比趙妙略高一些,顯然又是得了元武皇帝之助,那現在趙妙那柄本命劍的結局,她已經想象得出。
對於大秦王朝最大的大逆趙妙先生的本命劍被毀,就像是直接斷了趙妙一臂,光是此點,今日設局的人手筆已經極大,然而會僅止於此麼?
今日設這個局的,到底是元武皇帝、皇後,還是那兩相,或者是另有其人?
身陷這大局中的三人,唯有她真正清楚殺死了樊卓的人到底是誰,也唯有她真正清楚,那日她雖然令韓三石消隱了九幽冥王劍的氣息,但將白山水引向魚市的那一股氣息,卻並非是她的手筆。
除了昔日的商家之外,朝堂裡還有誰是大齊鬼竹門的強大修行者?
能夠在那裡布置這樣的手段,便應該是知道了她隱瞞樊卓和九幽冥王劍的事情,那接下來對她又會采取何等的手段?
“女人往往偏執。”
想到趙妙說的那些話語,想到自己還是要選擇留在長陵,夜策冷自嘲的笑笑,自言自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