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帶給他們更加震驚的情緒的是,即便是以他們的修為,都可以直覺感知出來,丁寧的身體極度的空虛,空虛到不僅是這個池塘裡絕大多數的水都被排空,就連濕潤泥土中的水分都被壓榨出了大半。
“有人逼得丁寧幾乎耗光了真元。”
謝長勝的臉色變得極度陰霾,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張儀和沈奕問道:“到底生了什麼事?”
沈奕的眼眶已然紅了,他開口想要說什麼,但此時張儀卻是聲音微顫的回答道:“這不關你的事。”
“什麼叫不關我的事?”
謝長勝知道張儀是好意,然而他還是忍不住憤怒的叫了起來,“現在我們站在你們身邊,難道這還不關我們的事麼?”
“不要吵了。”
沈奕的聲音響了起來。
謝長勝更加憤怒的轉過頭去,他想質問沈奕身為白羊洞的弟子又到底做了什麼,但他在轉頭過去的瞬間,卻是無法再出聲音。
他身旁所有的人在此刻也都再也不出聲音。
因為此時的薛忘虛張開了嘴,卻也不出聲音。
這名老人似乎還想要再說什麼,但是卻再也無法出什麼聲音,最終隻是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
也就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陣無聲的悸動。
山道上方的祭天台上,響起了莊嚴肅穆的禮樂聲。
謝長勝霍然抬頭。
他明白接下來元武皇帝即將出現,這種時刻按理而言,他應該和周圍的考生一樣,眼神熱切,滿心充滿崇敬,但他此時的眼睛裡卻充滿著憤怒,似乎要將心中的怒火噴湧到視線儘頭的那祭天台上。
祭天台的地麵上跪拜著許多人,如一片海洋。
元武皇帝手持著金簡平靜而自信的走過,走向祭天台的最前方。
盛裝的扶蘇跟在他的身後一丈處,而扶蘇的身後跟隨著的是數名身穿青衫的修行者。
當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時,所有山道前的選生都感覺到雙目不再如之前那般刺痛,似乎有一種異常磅礴而柔和的氣息,如一柄無形巨傘將整座岷山的劍意都替他們遮擋了下來。
這種親身感覺到的境界和那道明黃色身影的身份同樣讓絕大多數選生激動和崇拜到了極點,一遍遍呼喊萬歲的聲音響起。
祭天台上那道明黃色的身影並沒有阻止這樣的聲音響起,他開始誦讀祭天禱文,甚至沒有改變平時說話的語調。
然而這山間沒有人能夠遮掩住他的聲音。
他唇齒間吐出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廓。
在他吐出第一個字的瞬間,陽光似乎變得更加濃烈耀眼。
每個人的身上都鍍上了一層金光。
然而薛忘虛眼中的神光,卻在此時消退。
他沒有能夠聽到元武皇帝的祭天禱文。
他在此時平靜的辭世。
丁寧也沒有聽到元武皇帝的祭天禱文。
他忘乎一切的在修行,補充真元。
張儀和沈奕也沒有聽到元武皇帝的祭天禱文,他們的身心被巨大的悲慟完全占據。
祭天台的後方,聽到頌及自己名字時,已經成為太子的扶蘇竭力的將目光投往下方。
他想要看清丁寧在哪裡。
然而距離太遠,他卻根本看不清下麵生了什麼,看不清丁寧等人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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