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奕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謝長勝的身上。
謝長勝冷笑著看著他和張儀,接著說道:“宮裡貴人不讓他勝出,他能夠勝出,便是狠狠打宮裡那名貴人的臉…所以丁寧不是要祭洞主的在天之靈,而是要替洞主狠狠打宮裡貴人的臉。你們應該明白,白羊洞是因為誰的意思才會被並入青藤劍院的。若是被迫並院的白羊洞的學生,最終能夠在岷山劍會中勝出,天下的修行者會怎麼看?”
謝長勝此言一出,就連南宮采菽和徐鶴山的背上都是湧出了一層冷汗。
“一處被宮裡貴人廢除的修行之地的學生,怎麼能夠在岷山劍會中光芒萬丈的勝出?這不是說明那處修行之地極為優秀,根本不應該被廢除麼?”
謝長勝冷笑著看著周圍這顯得很孤單的幾個人,語速慢了下來,“我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但我在這岷山劍會裡就想做一件事情,就是幫丁寧勝出。”
南宮采菽的雙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謝長勝的話細思起來,她的心中生出極大的恐懼。
但是她還是點了點頭,道:“我也一樣。”
沈奕下意識的轉頭看向張儀。
他並不是害怕,隻是平時養成的習慣,想要聽聽大師兄還有什麼意見。
張儀看著謝長勝,說道:“我無法代表你們的意見,但我們白羊洞師兄弟三人裡麵,最有希望勝出的自然是丁寧,岷山劍會強手如林,我和沈奕本來就沒有多少機會勝出。”
他的模樣依舊有些婆婆媽媽,說話也有些婉轉,但是所有人卻都明白他的意思。
“接下來第一道比試是什麼?”
何朝夕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他平時也是來去匆匆,忙於修行而沒有多少和人說話的時間,從見到薛忘虛和丁寧等人開始也一直保持著沉默,此時出口這一句話,卻是讓謝長勝驟然煩躁了起來。
“我們怎麼知道接下來的比試是什麼!”
“隻有那上麵丁寧救了性命的人才會知道接下來的比試是什麼。”
他煩躁而憤怒的抬著頭看著視線儘頭的祭天台,說了這兩句,吐了口口水。
“這和扶蘇沒有什麼關係,他根本不能決定這裡的任何事情。”
謝柔低聲訓斥著,秀目中卻是也流淌著一絲難以壓製的憤怒和焦躁。
不管如何商量,不管周圍這些人都已經做好了恰當時刻不顧自身也要幫丁寧的打算,然而最終決定一切的還是要看比試的規則。
而這比試的規則,卻不由他們決定。
他們就好像是熱鍋上的一小群螞蟻。
……
上千名年輕男女站立在岷山劍宗摩天峰的山道前,山風吹拂著他們的衣袂,初夏的耀眼焰光將他們的身體鍍成金色。
禮樂聲還在繼續奏鳴著,然而岷山深處卻是突然傳來一聲清脆的震鳴,就像有人在極遠處輕彈了一下劍鋒。
人群一片嘩然。
空無一人的山道上突然有一片光華好像水紋般扭曲,一名身穿青衫的劍師若在虛空中透出,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這名青衫劍師身上的青衫雖然隻是一色,但青色卻是純正的青玉色澤,整個長陵彆處都根本看不到這種青色,他的麵容端莊,不苟言笑,看不出到底多少年紀,身上自有一種難言的威嚴和鋒芒流散出來。
岷山劍宗和靈虛劍門是天下最強的修劍之地,任何一名師長在外都是震懾一方的人物,但此時山道下絕大多數選生的目光卻並未停留在這名青衫劍師的身上很久。
因為就在這名青衫劍師出現之後,山道上就像有一層奇異的光幕如潮水般慢慢退去,看上去空無一物,筆直通往山巔的青玉山道上,突然豎起了一道門。
一道緊閉著的青玉大門。
這名青衫劍師就站在這道青玉大門的一側,而青玉大門後方的山道,卻是被誰抹去了一樣,突然消失了。
就好像一張畫卷上本來有的一塊,突然變成了空白,而其餘的畫麵還在。
“劍會開始,請入門。”
這名青衫劍師異常簡單,不卑不亢的看著下方所有人,平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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