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出了一聲驚喜的輕呼。
一條看上去疲憊,但顯得極為健碩的熟悉身影從崖間的山道中走出。
“幸虧有你在我的身邊,否則我真是要哭死。”
徐憐花自嘲的笑笑,對著身旁的夏婉說道。
“幸虧我本來也沒有多少朋友,倒是不會有這樣的感慨。”獨孤白也笑了起來。
他們的視線裡,身上也滿是血跡的何朝夕在看到丁寧等人的瞬間,便沒有任何遲疑的走了過來。
“交朋友也是要看時機的。”易心補充了一句。
然後他也笑了起來。
夏婉的心驟然溫暖。
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她知道自己可能剛剛失去了一個朋友,然而在這裡卻會收獲很多真正的朋友。
“真是想不明白處於這種境地還能笑得出來。”
一名身穿淡藍色錦服的少年遠遠的看著這些人的笑容,忍不住皺著眉頭對身側的人說道。
這名少年便是曾在劍會伊始就和謝長勝有過口舌之爭的周忘年。
此時他身上的錦服背上全是血口,有幾道傷處甚至翻出了白骨,他的身後一名選生正在幫他包紮。
不知為何,相比背上的傷勢,這些人的笑容卻更讓他感到心寒。
簡陋的屋棚將兩方的人自然隔開,處在丁寧一側的人和他們這邊相比依舊顯得很少,然而此刻,丁寧等人隻是安靜的坐著,不光是周忘年,他們這方幾乎所有人,卻都感覺到丁寧等人似乎給他們帶來越來越大的壓力。
……
時間慢慢流逝,天色逐漸陰沉下來。
從一開始的選生接二連三的出來,到出來的選生之間間隔越來越長,到許久都沒有人出現。
張儀的心突然沉了下來。
他的視線裡,出現了一些身穿青玉色袍服的修行者…這些修行者正從崖間的各處山道,朝著他們所在的山穀行來。
岷山劍宗的修行者陸續出現,在他想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前麵荊棘海那關已近結束。
此時他沒有因為烈螢泓還沒有出現而感到欣喜,他隻是想著沈奕等人還沒有出現。
一片異樣的噪雜聲響起。
山穀中絕大多數選生也開始發現這個事實。
徐憐花和夏婉忍不住互望了一眼,也就在此時,崖間驟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
已是收官時刻,幾乎所有人的呼吸都隨著這沉重的腳步聲而變得粗重起來。
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就像戰鼓一樣敲擊著,回蕩在所有人的心間。
南宮采菽的眼睛陡然瞪大到極點。
她和所有人一起看到了那條身影,然而因為她是場間最熟悉那人的人,所以她第一個失聲叫了起來:“徐鶴山!”
一片不可置信的輕呼聲響起。
南宮采菽沒有看錯。
此時走出來的不是烈螢泓,而是徐鶴山。
“怎麼會這樣?”
周忘年忍不住叫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才俊冊排名第一的烈螢泓真的很強,而徐鶴山對於他們而言,隻是可以忽略的存在。
他身旁不遠處的很多選生眉頭深深皺了起來。
徐鶴山又是丁寧這邊的人。
在此刻,哪怕丁寧這邊隻是再多一個人,圍繞在他們身邊的空氣都會變得沉重很多。
然而也就在此時,所有的聲音突然消失。
因為徐鶴山似乎聽到了南宮采菽的叫聲,突然頓住。
在身影頓住的時候,徐鶴山抬頭。
他望向南宮采菽和丁寧所在的地方,張了張口,想要開口說話,然而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一口鮮血卻是從他的口中湧了出來。
在鮮血從他口中湧出的時候,所有人才看到他的雙手一直用力的捂著自己的腹部。
他的手指縫中也一直有鮮血在流淌出來。
此時他的氣力已經徹底耗儘一般,手再也捂不住,鬆開。
隨著他的雙手鬆開,一股鮮血甚至混著腸物從腹部的傷口中流出。
所有人的呼吸停頓。
南宮采菽的整個身體僵住,麵色變得雪白。
一道劍光從空落下,在徐鶴山仰麵倒下的瞬間,便已到了他的身側。
劍光隻是一閃,徐鶴山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
然而那一瞬間的畫麵,卻是牢牢的刻印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
早在進入荊棘海之前,耿刃就說過這關極為艱難,甚至有腸穿肚爛的危險,然而所有人卻都沒有想到這樣的事情真的會發生。
即便這樣的傷勢未必是徹底的致命傷,但畫麵對於很多像他們這樣的年輕選生而言,卻實在難以承受。
周忘年的身體不由得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這或許就是站在他那一邊的下場。”
他的聲音也有些顫抖的,充滿寒意的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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