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陸奪和許多正在關注著這一戰的選生和各修行地師長的眼中閃出無數震驚和不敢相信。
何朝夕依舊沒有變招。
他反而直接用自己的左臂迎上了陸奪的劍。
一蓬鮮血隨著一聲輕響從何朝夕的左臂上湧出,接著便是骨骼和金屬的摩擦聲。
陸奪的臉色變得一片雪白。
他手中的劍已經徹底洞穿了何朝夕略微仰起的左臂,卡澀在何朝夕的臂骨之中,然而何朝夕竟似沒有感到絲毫痛苦一般,手中寬厚的青色寬劍依舊沒有任何的遲鈍。
一股滂湃的劍風就像實質一樣已經壓在他的胸口。
強烈的恐懼之中,陸奪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大叫,手中的銀色長劍便要橫斬出去,將何朝夕這條手臂切斷,然後斬在何朝夕腰腹之間。
然而也就在此時,何朝夕一聲低吼,手中的青色寬劍速度再快一分。
陸奪的雙瞳徹底被青色劍光充斥。
他的戰意徹底崩潰。
體內的真元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幾乎下意識的瘋狂從腳部湧出。
他鬆手撤劍,身體如落葉般往後飛出。
何朝夕依舊前進,舉劍上撩。
在陸奪驚恐至極的目光中,一條血瀑從陸奪的胸口至小腹狂噴而出!
一陣倒抽冷氣聲響起。
一道恐怖的傷口出現在陸奪的胸腹之上,幾乎將陸奪的前麵身體都徹底切開。
澹台觀劍的身影從淨琉璃身側消失。
在陸奪的胸腹間鮮血狂噴之時,他便已經出現在陸奪的身旁,接著在下一瞬間,他便帶著陸奪消失在後方山崖間的陰影之中。
何朝夕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
他將青色寬劍插在前方地上,然後握住了穿刺在自己左臂上的銀色長劍,在下一個呼吸之間,便將這柄銀色長劍從自己的臂上抽離出去。
一陣刺耳的刮骨聲響起。
許多選生的臉色更加蒼白。
何朝夕將一卷止血紗布的一頭銜在口中,然後右手連動,開始用力的纏繞紗布,包紮止血。
張儀也震驚無言。
他也沒有想到何朝夕竟然會用這樣決烈的方法,如此直接和快速的贏得這一戰。
徐憐花和夏婉互望了一眼。
然後兩人不約而同的深吸了一口氣。
他們需要平靜一下心情。
何朝夕的這條左臂傷得太重,接下來恐怕連動都沒有辦法動,但是拚著一條左臂,何朝夕卻硬生生的擊敗了陸奪…甚至除了那很快的一劍之外,陸奪連任何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的戰鬥,這樣的連勝,讓他們覺得或許要重新審視丁寧這批人。
“柘黑石,對方沉香。”
“蕭庭,對趙病舟。”
很多人的呼吸還無法平順,然而那名負責劍試的岷山劍宗修行者卻不帶任何情緒的接連出聲,看著有戰鬥結束便安排新的對陣。
“陳離愁,對徐憐花。”
“什麼!”
就像是被一個浪頭掀起,還沒有墜落,卻又有一個更高的巨浪打來,聽到這樣的聲音,不少選生都是不可遏製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徐憐花呆住。
夏婉張大了嘴,眼睛不可置信的瞪大到了極點,發出驚呼的人裡麵,就有一個是她。
對麵黑暗裡的陳離愁也完全呆住。
“怎麼會這樣。”
陳離愁有些變異的聲音在一息之後響起,他看著那名麵無表情的岷山劍宗修行者,失聲道:“你是故意的?”
所有人都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
方才那些驚呼,不隻是因為這是一場兩者都是才俊冊上排名極為靠前的重量級對決,更多的還是因為所有人都知道陳離愁和徐憐花在進入這個山穀之前還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
在剛剛決裂,分隔屋棚兩端的情形下,卻又馬上被安排兩人之間對決,對於這兩人,也實在太過殘酷了一些。
然而此時聽到陳離愁這一聲失聲喝問,手持案卷的岷山劍宗修行者卻是依舊毫無情緒的搖了搖頭,不冷不淡道:“我不是故意的,是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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