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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停駐在一片空閒場地中的顧惜春,看著緩步行來的南宮采菽,他的眼睛卻是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他看到了南宮采菽和丁寧有過交談,隻是聽不到兩人談話的內容。
難道丁寧覺得南宮采菽有可能戰勝他?
這讓他感到一絲羞辱。
他的右手落在了劍柄上,不等橫劍於胸,一股極為陰冷的氣息便從他的劍鞘中滲透而出。
數名和顧惜春相距較近的選生頓時呼吸微頓,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向身前腳下。
不知為何,他們都感覺到有一股詭異而危險的氣息似要從自己的腳下透出來。
南宮采菽直麵著顧惜春,她當然也感覺到了這股詭異的氣機,這股氣機甚至讓她身上的傷口都好像被冰水泡過一樣的感覺,隻是她此時隻是在不斷的在腦海中回想著丁寧所說的那兩招劍式,麵上隻是一種深沉思索的模樣。
顧惜春的麵色更加陰沉了數分,他看著走入場地的南宮采菽,道:“請。”
南宮采菽還在想著那兩招劍式怎麼都連不起來,有些入神,下意識的回道:“請。”
顧惜春的臉色更為陰沉,尤其微陷的眼眶中的深紅色澤陡然加深,似乎將有鮮血要從他的肌膚中沁出。
他開始拔劍。
他的劍柄是暗紅色,隨著他的動作,劍鞘口處有更為鮮豔的紅色閃耀而出,劍身卻是更為鮮豔的血紅色,仿佛有一條血水在從他的劍鞘中湧出。
直到此時,南宮采菽才霍然醒覺。
對於平時正常的戰鬥而言,她的反應已經太過遲鈍,出手很容易失了先機,甚至來不及判斷對方的劍勢。
然而她選擇信任丁寧,此時她卻根本不需要再思考,不需要再看顧惜春用什麼劍勢。
隻是在霍然驚醒的一瞬間,她便是一聲激越的清嘯,想也不想,抽劍出劍。
劍勢快而渾然天成。
一道晶瑩的水流頃刻間在她的身周形成。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劍光,卻是以晶瑩水流流動的相反方形斬出。
這便是雲水宮水玲瓏劍經中的“逆水寒”。
若是一柄大劍,此時南宮采菽的這一道劍光必定像一艘逆流而上的大船,帶著一種不屈而桀驁的氣息,然而南宮采菽在劍穀中挑選的劍極為細小,唯有一尺來長,尤其劍身都是奇異的彎曲,此時劍光一出,在晶瑩水流中逆流而上,卻是就像一條水中的遊蛇。
更令人吃驚的是,她這柄劍柄是銀色,劍身是淡白色的小劍雖然看上去細小,但卻擁有著驚人的鋒利,絕大多數觀戰的修行者震驚的看到,這柄劍在晶瑩水流中穿行,晶瑩水流就像是不存在一般,被切開的晶瑩水流,都甚至給人一種和劍身始終隔著一層薄薄的距離的感覺。
場間絕大多數修行地的師長都是遠超在場諸生的強大修行者,他們之中雖然大半都沒有見過雲水宮的水玲瓏劍經,但是在南宮采菽施出這一劍之時,他們卻都可以輕易判斷出來,原本這一劍的威勢所在,是劍鋒劍氣和晶瑩水流相激,逆流而上隻是,帶起許多條鋒利的水線,如許多薄薄水劍同時刺向對手。
然而因為南宮采菽這柄劍特殊,在這一瞬間,卻是並未激起任何的水線,而是折射出許多晶瑩的光線。
一瞬間,南宮采菽手中的這道劍光,似乎變成了無數劍。
無數晶瑩的劍光朝著顧惜春罩落,難以辨彆哪一劍才是真實。
很多選生的麵色變得蒼白起來。
他們突然發覺換了自己也未必能夠接住南宮采菽這一劍。
顧惜春的眼眸深處也閃現出一絲震驚的神色,然而他的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拔出的血色長劍揮出,卻是沒有迎向前方,而是斜斜落在身前地上。
嗤嗤嗤嗤…
一陣密集的氣鳴聲充斥了所有人的耳廓。
在絕大多數人震驚的目光中,無數股細小的塵柱隨著地麵詭異的輕顫離地而起,往上激射飛出。
細小的塵柱互相撞擊,放佛一場沙塵暴從地上形成,顧惜春的身影直接消失在這些塵埃之中。
然而同時,塵浪翻滾之中,卻有凜冽的劍意生成。
許多灰塵扭曲變幻,隱隱形成尖狀物,就像有很多劍要從塵浪中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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