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中一片嘩然,議論聲嗡嗡不停,但在接下來一息之後,議論聲卻是又驟然消失。
因為淨琉璃已經出現在林隨心和端木淨宗的身側。
“你要參加最後這前十的劍會?”
淨琉璃微寒的聲音響起,傳入所有人的耳中。
端木淨宗頷首,含羞般說道:“已經身為門內弟子,再來參加這劍會自然毫無道理,所以我便求見宗主,讓宗主準我退出岷山劍宗,以尋常選生的身份再來參加這劍試。雖然這實是有些胡鬨,隻是宗主還是準了。念我通過前麵數關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他也隻是令我服了同樣的藥散,然後又令我吃了一丸海柳丹。”
山穀中再度一片嘩然。
所有人在知曉他身份的時候,都可以猜出他的出現便是為了昔日之仇,但是沒有人想到他竟然會用這樣的方式尋仇,也沒有人想到百裡素雪竟然會同意。
“要讓你的身體狀況接近這些人十分簡單。”淨琉璃微眯著眼睛看著端木淨宗,接著說道:“隻是師尊不可能同意。”
“何師叔的例子在前,我如何敢假借師尊的名義。”
端木淨宗麵容不改道:“隻是宗主準我退出岷山劍宗,以尋常選生的身份再來參加這劍試,也有一個條件,他念及我已經在岷山劍宗修行數年,便對我說,若是我敗在任何這些人手中,我便算未曾通過劍會,不再是岷山劍宗的弟子。”
此言一出,山穀中所有觀戰的各修行地師長更是心中震驚難言,然而淨琉璃的麵色卻是沒有什麼變化,隻是語氣變得更為冰冷了一些:“師尊既然同意,我不可能阻攔,隻是你確定要這麼做?”
端木淨宗維羞般一笑,對著她微躬身行禮,道:“麻煩師姐,但望師姐成全。”
淨琉璃沒有再說什麼,也不再看他,隻是轉身走回澹台觀劍所在的簡陋屋棚。
場間眾人心中的震驚,卻像醞釀已久的風暴,徹底席卷開來。
“怎麼可以這樣!”
謝柔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因為情緒波動得太過劇烈,她的聲音都發抖起來。
絕大多數選生的目標隻是進入前十,獲得岷山劍宗修行的機會,然而丁寧是要奪得首名。
端木淨宗在此時加入前十的比試,便是憑空為丁寧樹了一名強大的對手,而且已經在岷山劍宗修行數年的端木淨宗,可能比才俊冊上所有排名在丁寧之前的人更為強大!
張儀的麵色同樣發白,嘴唇也在顫抖著,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發出異議。
因為這是來自於岷山劍宗宗主的決定,而這劍會本來便是他挑選宗門內弟子的儀式。
“好厲害的一步棋。”
獨孤白看著好像很幼稚,好像很無害的端木淨宗,嘴角露出些微嘲的神色:“我們都以為她埋伏了一步暗棋,卻是誰都沒有想到,她埋下的卻是這樣一步明棋。”
易心想通了獨孤白這句話裡包含的意思,呆呆的說不出話來,心中卻是自有寒意不斷泛出。
厲西星一直被放逐在關外,直到年前冬裡才被準允回來,為的便是參加這次劍會。
而從他站到他們身邊時所說的那些話裡,他們便隱隱感覺到,厲西星所受的意思,是要在這場劍會裡和丁寧為敵,隻是厲西星選擇了叛逆。
而此時,端木淨宗以被逐出岷山劍宗為賭注來參加這最後的比試,這種代價,光是為了童年的仇恨,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厲西星和此時端木淨宗的背後,似乎都有長陵皇宮裡那名女主人的影跡,無一不在體現著那名女主人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能力。
“你果然還是沒有變。還是那樣的謹慎,謹慎到令人心煩。”
在這所有人心亂的時刻,丁寧的麵色卻依舊沒有太大的改變,隻是嘴角浮現出一縷沒有人看得出的冷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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