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葉尖上的黃色晶光未消,胡京京身上強大劍意的餘韻也未消散,令身周脆弱性的枯葉不斷的折斷。
“還有兩劍。”
胡京京看著全身披血的厲西星,急劇的喘息著,“我想賭一賭。”
厲西星看著她眼睛裡閃耀的光芒,明白了她的意思,沉默了下來。
連對付那三名普通的騎士都用這樣“奢侈”的一劍,她是想要讓對麵那支大軍覺得這裡有很多名向她這樣的修行者。
“且不說我們兩個未必逃得了,如果我們兩個能夠麵對這支騎軍逃掉,這支騎軍還是會搜索到我所在的那支殘部,還是會殺死他們所有人。”
胡京京知道他已經懂了,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你可以先走。”
厲西星看了她一眼。
他看人的目光一直像這草原裡的狼,此時也透著一些習慣中的冷漠,但是他沒有說任何的理由,隻是簡單的道:“我陪你賭一賭。”
說完這句話,他拔出了另外一柄劍,一柄捆縛在腿部的小劍。
這柄劍是純黑色,沒有任何的反光,就像最純正的夜色。
胡京京莫名的感動起來,隻是這一個動作,她就知道此時自己該做什麼。
她出劍。
她咬著牙,讓體內的真元再度狂暴的流動起來。
狂暴的真元衝過她體內的經絡,讓她原本已經到了極限的經絡瞬間出現了很多道裂口。
她的嘴角流淌出血線。
身體的毛細孔裡,開始擠壓出血霧。
她手中黃玉色的劍身上流淌出晶瑩潤澤的光芒,召喚著周圍的天地元氣,注入那些荒草的草莖之中,然後那些草莖便就像是更多的小劍,根莖裡平時那些吸取養分的通道經絡裡,也開始吸取天地元氣,然後從草尖綻放。
厲西星出劍。
一道黑色的劍光出現在胡京京的身前,然後就像一道箭矢一樣被這片亮起的草原間的一種無形力量彈飛出去,速度卻是頃刻間比世間的任何箭矢都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道黑色劍光在落下時已經化為許多肉眼難見的黑色細絲,就像黑色的牛毛。
胡京京感受到了這一道劍意,她的眼睛裡瞬間充滿難以相信的光芒。
“這就是天鐵劍院的黑毛風劍意。”
厲西星沒有看她,卻似乎很清晰的猜出了她此時的想法,冷冷的說道:“我在被逐出長陵之前,就已經是天鐵劍院曆史上最年輕的學生。”
一聲驚怒的厲嘯聲在黃昏的最後昏暗光線裡炸響。
三千騎中,那名帶著虎頭骨麵具的騎者雙手往前伸出,好似祈禱一般,他背上斜插著的五柄彎刀如飛劍一般飛起,瞬間變成了五輪血月,發出了耀眼的紅光!
這五輪血月急劇的飛出,瞬間擋住了絕大多數墜落的黑色劍絲。
嗤嗤嗤嗤…
殘餘的黑色劍絲墜落,帶出了一蓬蓬的血霧。
數十名騎者連同身下的馬匹一齊倒地。
那些黑色劍絲在剛剛刺穿他們身體的時候,還是一個極為細小的創口,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感到疼痛,但在下一瞬間,卻是在他們的身體深處破開越來越大的創口。
“還有一劍。”
厲西星看著嘴角還在不斷滴血的胡京京,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
胡京京咳嗽著。
憑借她的修為,能夠施展出寶光觀的這道秘劍便已經是需要真元迸發到極點,然而若是要對方相信這裡至少有數名強大的修行者,她必須和厲西星所說的一樣,令每一劍都有不同。
而每一劍都有不同,對於她此時而言,就隻能令每一劍變得更強。
做定了選擇,沒有做的時候還會緊張,但若是已經沒有選擇,人反而就會變得放鬆。
此時的她便是如此。
所以在不斷的咳嗽間,她毫無保留的,將自己體內的所有真元,在這一瞬間儘數壓入了自己的經絡。
她的體內響起一連串的爆裂聲。
她手上握著的劍卻是亮得就像要徹底化為光線一般。
草尖上湧出的黃色晶光也潤到了極致,就像要從中沁出油來。
厲西星放下了手中握著的劍。
一股股玄奧的劍意,卻是從他的身體裡同時瘋狂的噴湧出來。
胡京京瞪大了眼睛。
她感到天空中好像多了一條無形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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