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散而視野清。+◆+◆,
一名宿衛軍劍師赫然發現一名身穿狼皮衣袍的烏氏國修行者就在自己身側,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抬劍便刺了過去。
嗤的一聲,等他的劍從這名烏氏國修行者的左腹刺入,右腹穿出,這名烏氏國修行者的身體猛然弓起,淒厲的慘嚎出聲時,這名宿衛軍劍師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是如此輕易的一劍重創了一名修為極高的修行者。
空氣裡一柄黑色無柄小劍嗚咽落地。
深入陣中的修行者身周有無數可以殺死他們的東西,尤其是在麵對一些更為致命的威脅時,任何突然的變化都可以決定他們的生死。
而對於整個戰局而言,有些人的死亡也隻是為了達成某個重要目的。
就如此刻。
這名烏氏國修行者被一劍穿腹,腸穿肚爛必死無疑,然而在他生命裡的最後時光,他卻並沒有對身旁這名殺死自己的宿衛軍尋常劍師發動致命的反擊,而是將最後的力量注入那柄往地下墜落的無柄黑色小劍。
那柄黑色小劍驟然獲得新生一般,急劇的飛起,挑開了一道緋紅色飛劍。
這道緋紅色飛劍正落向一名掠起的烏氏國修行者的後背。
這一瞬間的時間近乎停頓。
黑霧散去,夕陽的餘暉也已經消失,但在戰場上許多劍光散發的明亮光焰的映射下,縈繞的水汽裡卻是出現了一道很鮮豔的彩虹。
那名烏氏國的修行者就像是踏著這條彩虹飛起,落向山石上的丁寧。
和尋常的烏氏國修行者不同,這名烏氏國的修行者身穿著一件灰色的棉袍服,體態看上去輕盈許多。
他的頭發是天然的灰色,沒有紮起,此時他冷漠的微微抬頭,看著上方的丁寧,暗自想道能夠擁有這樣令人心顫的氣度,顯然身為這一軍統帥的模樣不可能是裝出來的。
這麼多人的死去隻為了接近你,那你就應該去死了。
……
“水雲紗!”
丁寧看著這名穿陣而來的烏氏國修行者,自嘲般笑了笑,同時對著身旁的南宮采菽說出這三個字。
南宮采菽不解,但是沒有猶豫,手中的長劍在迎麵而來的寒風中劃出了數道晶瑩的線條。
上方的天空裡出現了層層的水霧。
水霧朦朧如紗,折射著戰場中的光華,又形成了一道道的彩虹。
這名烏氏國的修行者淩空飛舞,身體已經和丁寧所站的山石齊平。
丁寧負著雙手,平靜的看著這名淩空而來的烏氏國修行者,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名烏氏國的修行者平視著丁寧,身體裡的真元瘋狂的從他的肌膚表麵透出,他的身前出現了一道圓弧形的灰色光華,如一道灰色的彎月,而且在不斷擴大。
丁寧身後的郭鋒感受到了其中強大的意味。
他不能理解為何丁寧會讓南宮采菽施出這樣的一劍,同時丁寧自己也不出手阻擋。
沒有人阻擋,丁寧和南宮采菽就會在下一息之中就被殺死。
他隻有出手。
一柄黑色的三尺寬劍從他的腰間飛了出來,轟的一聲,走著長陵修行者最喜歡的筆直劍路,迎麵轟向這名穿陣而來的烏氏國修行者。
淩空而來的烏氏國修行者冷漠的看了一眼這柄黑色的寬劍,他身前那道圓弧形的灰色光華猛然綻放。
空氣裡又是轟的一聲爆響。
以這名烏氏國的修行者為中心,一片爆開的元氣形成了一個灰色的圓球,將他護在中間,而他的身前,卻是有一片肉眼可見的波紋往前一炸。
郭鋒一聲悶哼,整個人連著黑色的寬劍像一塊石頭一樣往後彈飛了出去。
丁寧和南宮采菽的身體周圍有狂風吹過,吹得兩個人的身體晃晃欲飛。
這名烏氏國的修行者的身體沒有倒退,雙足穩穩的落地,腳尖落在山石上。
“嗯?”
一擊震飛宿衛軍的主將,此時這名烏氏國修行者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眼中實是強橫到了極點,然而在雙腳落地的瞬間,這名烏氏國的修行者卻是輕咦了一聲。
他覺得自己方才那一擊足以殺死郭鋒,而不是震飛和令對手受傷那麼簡單。
“水雲紗”
丁寧又重複了一句。
南宮采菽出劍。
這名烏氏國的修行者冷漠的微微抬頭,眼睛的餘光裡見到那些片狀的水雲的同時,他就已經明白為何自己方才的一擊會被削弱那麼多的力量。
他實在很想問問眼前那名負著雙手,平靜到讓他覺得詭異的少年到底是如何知道這樣的劍意會對他的真元凝聚天地元氣造成如此劇烈的影響。
隻是現在他有著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必須馬上殺死這名詭異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