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瀲紫震驚難言。
厲西星和胡京京也是同樣震驚到了極點。
符文、圖錄,甚至是劍經的文字本身,最難的便是參悟,然而若是有人能夠逐條批注解釋真意,那即便是一些深奧的劍經,對於稍有領悟能力的修行者而言便不再難理解。
此時長陵諸多修行地裡麵,有許多劍經內容晦澀難解,最大的原因便是這些劍經都是各宗門的秘寶,許多都是一脈單傳,師父和弟子之間言傳身教,若是這其中師父和弟子出了意外,那這門劍經即便有典籍流傳下來,後來本門中人卻都未必能夠參悟得透。
就以胡京京所在的寶光觀為例,寶光觀最重要的一門劍經的真意便是獨自傳授給了胡京京,若是胡京京在這荒原裡死去,後來即便有寶光觀的弟子看到那部劍經典籍,也未必能夠參悟得透。
事實上從古至今,很多絕學,便是因為秘不示人,不想流傳在外,而最終失傳。
昔日天涼是何等驚人的王朝,光看無雙風雨劍的餘威,便知道昔日這些天涼強者遺留下來的劍經是何等寶貴的財富。
“這的確足夠分量。”
烏瀲紫有些控製不住自己聲音的震顫,他初始想要問丁寧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想到對方九死蠶的身份,他便頓時知道自己這麼問便是多餘。
他猶豫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竭力讓自己變得鎮定些,同時聲音也顯得更為尊敬和有禮些,“那先生想我幫您做什麼”
“替我保守秘密。”
丁寧看著他,緩慢而認真的說道,“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九死蠶在我身上,除非我自己大白於天下。”
烏瀲紫點了點頭。
即便他此時傷勢極為沉重,每一滴鮮血都值得珍惜,但他依舊用一柄隨身的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掌,對天宣誓。
完成烏氏最莊重的血誓之後,烏瀲紫繼續看著丁寧,對於他的一條命和這樣的巨大祖山寶藏而言,在他看來隻是單純的幫丁寧保守秘密,自然不夠。
丁寧平靜的看著他,他自然明白這名少年此時單純的目光裡包含的意思,隻是他並沒有說自己想要什麼,而是反問烏瀲紫,道:“身為烏氏的皇子,你最想要的是什麼”
有關長陵那個人的故事,即便是在遙遠的烏氏甚至是更遠的東胡,都是真正的傳奇,尤其在見過顧淮和戰摩訶這樣的人物都在丁寧的麵前敗亡,他對丁寧便是真正的敬畏。
所以他沒有想其它,而是在愣了愣之後開始認真的思索丁寧的這個問題。
“我想烏氏能夠好好的存繼下去,我們烏氏的子民可以無憂無慮的在這片草原中生活,不需要擔心被大秦王朝或者被其它王朝吞並或者被迫屈服奴役。”他想了片刻,首先說道。
“若是我能和在元武和鄭袖的戰鬥中獲勝,我可以保證這點。”丁寧說道。
沒有人感到丁寧的這句話可笑。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丁寧此時代表的不隻是九死蠶,還代表著整個巴山劍場。
尤其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大秦王朝的江山,本身就是巴山劍場的。
烏瀲紫開始有些明白丁寧的意思,他艱難的抬起頭,看著丁寧平靜的美目,輕聲道:“所以先生希望我我烏氏,將來在您和元武、鄭袖的爭鬥中給予足夠的支持。”
丁寧迎著他的目光,真摯的說道,“我不隻是希望能夠和你成為朋友,而是希望和整個烏氏成為朋友,但現在你的意誌,並非是整個烏氏的意誌。你必須確保將來的烏氏能夠聽從的是你的意見,而並非戰摩訶這樣的人的意見。”
烏瀲紫理解丁寧這句話的意思,他沉吟了片刻,道:“您的意思是要我首先能夠把握整個烏氏。”
“祖地裡的這些劍經,不隻是我給你們烏氏太後和烏氏的禮物,同樣也是給你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