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山並不高大,甚至不如這燕皇宮裡最高的大殿高。
然而這座黑色的山卻是給在場任何修行者的感知帶來無比恐懼的壓迫力。
此時大燕皇宮內外,許多人都曾經到過鹿山,看過元武和當世數名最頂尖的宗師對決。
這座黑山的氣息剛剛湧起,這些人的身體便不可遏製的顫抖起來。
這種獨特的陰神鬼物的氣息,來自於齊。
隻有大齊王朝的那名宗師,才有這樣的一座黑山。
那名大齊的宗師,在鹿山會盟之中已經向世人證明,他便是與會所有宗師之中,除了元武之外的最強者。
……
禦書房碎,代之的是黑山崛起。
這座並不高大的黑山上,沒有任何的草木,但是卻豎立著密密麻麻,無數的墓碑。
每一塊墓碑都有著差彆,無論是從形製還是材質,而且都纏繞著截然不同的黑色氣焰。
一條條同樣陰森,但是在感知裡卻都有著截然不同的氣息的黑焰,像野草一般在這山上肆意的搖擺著。
中術侯抬著頭看著這座黑山,他的眼睛眯了起來,眉毛卻是驟白。
他在燕地邊城封地隱忍半生,謀劃的便是今日之局,此時眼見成功,卻陡然有黑山降生,他焉能不急,焉能不怒,焉能不老?
燕帝嘲弄的看著他。
看著他臉上驟然出現的皺紋和陡然變白的眉,譏諷的說道:“你也知道你時間不多,過不了多久,我的銀峭軍就會殺回來。你此時不降,還想做什麼?”
在他的聲音響起之後,周圍皇宮裡那些森冷的金屬光芒都散亂起來,如潮水衝到沙灘上,最終無力的化為泡沫,就將徹底散去。
中術侯冷峻的麵容上,卻是反而也出現了一絲微諷和狂熱的笑意。
他看著燕帝,認真的搖了搖頭,道:“我還想試一試。”
燕帝冷笑道:“試一試?”
中術侯點了點頭,冷漠道:“他畢竟不是晏嬰,誰都知道,晏嬰已經死了。”
燕帝不再說話。
他已經感知到了身後黑山的變化,他知道這句話已經用不著他來回應。
黑山上,那些所有的墓碑開始震顫,搖擺起來。
黑色的灰塵和泥土,在墓碑的底部不斷的抖動,一道道陰冷的氣息,並不衝向天空,而是朝著修行者的感知達不到的地下深處,瘋狂的湧去。
這皇宮內外,無數修行者駭然失色。
在他們的感知裡,這座黑山已經讓整個皇宮變成了幽冥,那種無形彌漫整個皇宮的陰氣,甚至已經讓一些符器和飛劍都無法施展。
中術侯垂頭。
他的黑也在這一刹那變白。
他的雙手便在此時虛空按往身前地下。
一枚細小而晶瑩的金剛杵便在他指尖落下。
這片禦花園裡,所有一切未碎的物件,包括那座在戰鬥之中都保持完好的白色玉橋,就此碎了,碎成千萬片。
那數名守衛在燕帝前方的數名強者,全部口噴鮮血,厲喝聲中不可控製的往後倒飛出去。
燕帝一聲悶哼,他身前的空氣裡出現無數細密的氣泡,飛散著,仿佛沸騰在水中一般。
當這些畫麵已然生,中術侯身前的地麵上才咚的一聲悶響。
那枚細小而晶瑩的金剛杵從他指尖落下時,才如一片指甲般細小,然而落地時,卻已經變成一人多高,如一座晶瑩的小塔。
天空一片金黃,出現了許多條流焰。
整個燕都的寒意驟消,放佛酷暑來臨。
因為那一條條金黃色的流焰,是真正的太陽真火。
中術侯麵無表情的看著黑山,看著那些太陽真火順著他的意,蜂擁而來。
大齊王朝,尤其是這一脈單傳的黑山的陰神鬼物之道,是天下最為詭異的修行手段,引的都是死去的修行者或者一些強大異獸殘留在世間的陰氣。
這種陰冥氣息最懼的便是烈陽真火,他便以烈陽真火破之。
瞬息之間,無數道凝聚的太陽真火便如長矛般不斷墜在這座黑山上。
黑山上瞬間被洞穿無數孔洞,無數墓碑折斷,被洞穿處,沒有濺起任何的泥土或者金石,都是湧起一股股的濃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