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卻是沒有絲毫感覺痛苦,因為一種巨大的愉悅,始終充斥著她的整個身體,整個精神世界。
小劍上每一縷元氣被灼燒,看似岌岌可危時,便有星光被她的意誌從四麵八方引聚過來,注入這柄小劍之中。
這些星光化為元氣,和殘留在這小劍上的星火結為一體,真正的沉澱在這小劍內裡。
小劍的表層,偶爾有碎屑如同蟬蛻一般掉落,然而整柄劍卻不見縮小。
這柄小劍似乎在從內而外在新生。
而此時的她,也覺得自己在新生。
她是天之嬌女,然而出了膠東郡,便遇了那人,再怎麼優秀,卻不能逾越那人。
等到那人消失,元武便過八境。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帶著那人或者元武的烙印,自覺始終在那兩人的陰影裡。
現在趙劍爐足以承受她意誌和星火淬煉的劍在手,又得續天神訣帶她進全新的天地,她的心境,這才如第一天進入長陵時那般自由。
當那柄小劍突破她原有的感知儘頭,表層如蟬蛻般層層剝落,迎來新生時,身穿著全新官服的申玄正從那座冷宮緩緩走出。
他的官服是長陵之前沒有的深紫色,衣衫上麵的紋飾扭曲如同鎖鏈。
他身上血肉的傷口都已經結痂脫落,然而肌膚卻是依舊凹凸不平,深淺不一,就像是皮膚下隱沒著許多枯藤。
新生的血肉依舊麻癢不堪,但是呼吸著新鮮的空氣,申玄卻是莫名的笑了起來。
他也迎來了他的新生。
燕上都。
一場由外王發動的叛亂已經被徹底平定。
許多外郡縣趕來的軍隊已經開始撤離,民眾開始重新忙於生計,這種腥風血雨的事情對於上都的人而言見過太多,隻要不在自己所在的小院內進行,那麼多大的事情都隻是淪為茶餘飯後的談資。
有數條在戰鬥中被毀壞的最為嚴重的街巷依舊在往外清理著屍首。
一名身穿青銅色鎧甲的大將疲憊的坐在一截倒塌的院牆上,看著不斷的被清理出來的追隨著自己的部下的屍首,目光裡的苦意和無奈意味越來越濃厚。
不遠處有著數支巡邏的皇宮守軍,看著這名身材如山般魁梧的大將時,眼睛裡都是充滿了羨慕和敬畏。
這名大將便是大燕王朝的名將範於棄,燕北軍大將。
敬畏自然源自範於棄在這場叛亂之中率軍顯示出來的實力,羨慕卻是在於這場叛亂令許多位置在這名大將之上的將領死去,這名將領便如同自然拔了數階,必定是接下來重整軍方的第一號大人物。
人之一生想要成王封侯便需要一些驚人的際遇。
然而對於範於棄而言,他卻是極為清楚,自己能夠最終活著坐在這裡,一是來自於自己部下多有悍不畏死的勇士,二是因為自己戰鬥的這條街巷之中,正好有著數名強大的外鄉人存在。
這名大將抬了抬手,一名麵目冷峻,眼眸深處卻儘是悲慟神色的部下到了他的身側。
“交給那名叫王太虛的外鄉人。”
他隨手取出了一片兵符,遞給部下,緩緩的說道:“告訴他我欠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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