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忘記,我的性情暴戾,包括一些故事裡我生得不好看,卻是極度愛美,甚至嫉妒愛美之人,又自命不凡若是你之前所說的都是真的,那這些所有有關我的評論,到底是誰造成的”
她看著這名男子,寒聲接著道:“尤其是在王驚夢在我臉上斬了一劍之後,的確任何人見我都會覺得我不好看,都會覺得我性情暴戾,都會覺得這一切有關我的評論和故事全部都是事實。”
她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笑了起來,“事實是,我似乎什麼都沒有做,便變成了那樣的人,被認定成了那樣的人。然後我便隻能做那樣的人。”
男子的麵容沒有改變,隻是輕聲道:“我並不奢望被原諒,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冤有頭,債有主。”
然後他也頓了頓,認真的說道:“任何人都會為了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應有的代價。”
紀青清笑了很久。
她笑得比任何人都難看,比任何人都淒厲。
她想到了很多有關自己的事情。
她想到了年輕時,臉未花的自己。
那時候的容顏,雖不至於長陵無雙,但也是絕美。
那時候的天賦,雖不至於長陵第一,但也是那最前列的寥寥數人之一。
隻是那些畫麵塵封太久,太過陌生。
以至於那似乎是和她完全不相乾的人生。
她的笑容越來越冷,終至消失。
“既然你說很多事情在我不知曉的時候就已經發生,那你便告訴我,百裡素雪到底做了什麼和我有關的事情。”
“那是在王驚夢挑戰你,並在你臉上斬了一劍之後,在鄭袖已和王驚夢在一起之後的很多年。甚至那時韓已滅,趙也已經苟延殘喘。”男子看著她,說得很慢,異常的鄭重,因為這件事對於現今而言,分量已經重到難以想象,“百裡素雪和王驚夢在天竺溪畔竹廬相見,百裡素雪和他談及了一些事情,其中就包括了你的事情,然後百裡素雪便和他決裂,從此閉山門不再見他,他這一生也再沒有能進入岷山劍宗。”
他的聲音很平穩,異常鄭重,然而紀青清的身體卻都不由得震顫了起來,“你說什麼”
“天下人都知道百裡素雪和他交惡,他一生都沒有進入岷山劍宗一步的機會。然而就連元武皇帝和鄭袖都不知道他為什麼和百裡素雪交惡,隻有我知道百裡素雪和王驚夢曾經是好友,現在你是天下第二個知道的。”男子異常感慨的看著她,說道。
“這簡直是荒謬”紀青清想到了更多的舊事,想到更多有關巴山劍場和岷山劍宗的舊事,忍不住寒聲說道。
“很多荒謬的事情,往往出自人之情感。”
男子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也很難看,“隻有我知道百裡素雪也曾喜歡漫無目的穿行在長陵的街巷之中,隻有我知道王驚夢在進入長陵之後不久就相逢了百裡素雪,隻有我知道百裡素雪也將他視為最好的知己。也隻有我知道,百裡素雪也恰好發現了一些有關膠東郡和鄭袖的事情,包括你的那件事情他在天竺溪和王驚夢最後一次在草廬相見,便是告訴他鄭袖並非他所想的那般美好。然而他不相信。”
紀青清沉默不語,她的麵容卻是開始微白。
男子接著緩聲說道,“那人總是以為每個朋友都值得信任,應該信任,尤其是他摯愛的女子,所以他不僅沒有相信百裡素雪對他說的話語,反而讓百裡素雪今後不要在他的麵前再說那樣的話語。”
紀青清第一次沒有任何的反駁或是疑問,隻是道:“然後百裡素雪呢”
“他隻做了些異常簡單的事情。”
“他切斷了自己和王驚夢所座的竹席。然後不再說什麼,返回岷山劍宗,關閉山門,再不出山。”
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呼出,慘淡的笑了笑,“我雖然並非百裡素雪,但我想那時他一定生氣到了極點,一定悲傷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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