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修行者輕而易舉的判斷出這具屍體的死亡時間和修行者的身份,並看出身上的那些紅線是一種令人震撼的劍意切過身體之後留下的痕跡,隻是對於這具屍體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以及身中這樣的劍意為何還未身體碎裂等等,卻是根本無法理解。
連七境的宗師都難以理解,這事情便更不尋常。
……
“異族少年,剛剛死去不久,細微而筆直貫穿全身的劍絲…”
軍情製作的極為詳細,甚至連那名少年的體貌特征都做了描述,甚至用了繪圖。
隻是依舊難解。
“按這衣飾殘片而言,這應是和你們大秦有關,但秦人又怎麼可能到那種邊荒之地?”
烏氏的營帳裡,老婦人看著這份由東胡傳遞而來的軍情,皺著眉頭,看著丁寧問道。
隨著時日的推移,越來越多的確切線索證明丁寧的推斷是正確的,春季冰雪消融時,秦將對楚用兵。所以對於她而言,便很自然的將這兩件事聯係在一起。
隻是那處地方,對東胡的局勢都似乎沒有任何的影響,不可能存在著什麼能夠絕對秦楚交戰的陰謀。
“有些事情沒有那麼複雜,尤其恰好有一個突破口之後,便不會展開其它的聯想。”
丁寧看著她,說道:“長陵的消息雖然還沒有傳過來,但想來之前翻起的舊事已經起到了效果,安抱石已死。”
“安抱石?”老婦人以為自己聽錯。
“這軍情上的畫像體貌和安抱石極為相似,我見過安抱石。”丁寧很直接的說道。
老婦人怔怔的說道,“然安抱石在長陵,和那處相隔萬裡。”
“靈虛劍門有一座洗劍池,洗劍池中池水來自於虛空境的劍意淬煉,虛空境便是靈虛劍門建宗時的一名大宗師所留,便是相當於硬生生用劍意開辟了一條通往某處的天地元氣的通道。”
丁寧看著老婦人,緩緩道:“之前誰也不知道那虛空境溝通的到底是何處。”
老婦人終於明白,震驚道:“你的意思是,靈虛劍門的虛空境,溝通的便是東胡那邊域之地?”
丁寧點了點頭,道:“隻要等長陵的消息傳來,安抱石若是最終投身虛空境,想由虛空境逃生,便沒有任何的疑問了。”
老婦人平靜下來,感慨而沉默不語。
有些事情會成為永遠的謎題,隻是沒有恰好遇到那種具有可怕見知的人。
在她看來,丁寧能夠輕易推斷出這樣看似完全沒有聯係,甚至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在於他見過安抱石,而在於他擁有那麼可怕的見知。
丁寧也沉默下來。
他的呼吸卻是比平時略微沉重一些。
因為的確隻有極少的人知道,那虛空境之所以能成,便是因為那名靈虛劍門的大宗師到過那處神秘之地,而且將自己的本命劍留在了那處。
他的本命劍和靈虛劍門劍殿裡的法陣遙相呼應,才最終形成了穩定的虛空境。
而現在,丁寧正好缺一柄劍。
末花殘劍更多的是因為懷念。
和最終麵臨元武和鄭袖,他卻必須有一柄足夠強大,能夠承載和承受他將來劍意的劍。
他一直沒有輕易的去選擇一柄將來作為本命劍的劍,便是因為他必須慎重到極點,不能有一絲失敗的可能。
續天神訣之後,在他的計劃裡,便是春至楚,去尋找一柄這樣足夠強大的劍。
楚器天下第一。
隻是現在,這柄劍卻在他的計劃之外,就此出現了。
有些事情,是意外,是偶然。
隻是也有可能是在腦海之中盤旋過了許久的無數可能之中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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