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長陵現在怎麼樣了。”
在陰山之外的千重塵山裡,澹台觀劍看著長陵的方向,忍不住說道。
“要是再沒有什麼人來,長陵再怎麼樣,都和我們沒有關係了。”黑袍少年千墓回了他一句。
時間的流逝在這夜梟以生命為代價布下的法陣裡都有種扭曲之感,光線在千座塵山的元氣乾擾下時而陰暗時而光明,分不清晝夜。
他們的周圍有很多巨大的騰蛇和其它異獸的屍體。&nb小說sp;騰蛇是真正的蛟龍,即便不如百裡素雪的幽龍強大,然而即便是被劍氣割裂的某一部分殘肢,都是如肉山般砸落在地,給人分外不真實之感。
不隻是疲憊。
東胡老僧和千墓已經無法再戰鬥。
此時狀況最佳的應該是澹台觀劍,但是感受著自己氣海裡稀薄的真元,聽著千墓的話而苦笑著的澹台觀劍,心裡卻連再應付一名七境宗師的信心都沒有。
他平時並不是多話的人,但正是因為沒有信心,所以才會忍不住說一些廢話。
丁寧很了解這種情緒。
在他經曆的許多場大戰裡,有些軍隊的將領雖然並不畏懼死亡,但是當戰局極為不利,感覺死亡就要來臨時,他們之中的很多人都會想到很多平時不會去想的事情,都會說一些廢話。
甚至有些人會想到幼年時的一些事情,甚至會在精神恍惚間出現一些幻覺。
“膠東郡幾百年積累的基業,就被她這樣輕鬆的砸在了這裡。”
這千座塵山裡,雲霧都被扭曲成很古怪的形狀,一些妖獸的血水被元氣力量承托在空中,偶爾大滴的墜落下來,綻放成血花。
長孫淺雪是個很喜歡潔淨的人,這種環境便更讓她覺得不適。
她斜靠在丁寧的身上,臉色異樣的蒼白,沒有再設法調息補充元氣。連番的大戰下,她身體的承受能力已經到了極限,就像貧瘠到了極點的土地,再也難以生出糧食。
“隻要殺死了我們這些人,整個天下都恐怕是她的,隻是若是我們這些人都不死,那她這番就虧得大了。”她看著丁寧,說道。
她也比平時話多。
隻是她的心情很平靜。
同生共死這種代表著堅貞,卻是世上絕大多數人都很難做到的事情,她卻很輕易的做到了。
光影錯亂的天空裡再次響起騰蛇和一些異獸的嘯吟聲。
又一波的攻擊即將來臨。
那名遠處的膠東郡禦使者很明顯是出於她的授意,已經完全不在意這些騰蛇能夠剩餘多少,他很精心的將這些騰蛇和異獸分成很多批次,既不讓他們一次性用強大的劍招殺死很多,又不讓他們有休憩的機會。
那名膠東郡禦使者所在的遠處山林間已經有數次強烈的天地元氣波動,很顯然是有七境之間的戰鬥,有來援的宗師想要先行殺死這名禦使著很多騰蛇的膠東郡強者,然而顯然都沒有成功。
“你還記得蘇夜廟麼?”
就在這時,丁寧看著她,問道。
長孫淺雪微微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
蘇夜廟不是一座廟的名字,而是當年長陵皇城裡的一個老供奉的名字。
元武在當年也並非是大秦皇朝唯一的皇子。
那名長陵皇城的老供奉蘇夜廟支持的便是另外一名皇子。
所以當元武羽翼漸豐,威脅到那名皇子的大業時,這名老供奉就做了一件很直接的事情,他親自刺殺元武最強大的支持者王驚夢。
那一戰的結果便是,他被王驚夢和嫣心蘭聯手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