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病人是李雲睿。
大浮水牢所受的酷刑太重,直至今日李雲睿還無法徹底複原,需要靠這楚都手段最佳的名醫來慢慢調理。
他和白山水從長陵退到這裡,一路朝夕相伴,早已熟稔,甚至眉目之間的情意和尋常的情侶也已無太大區彆。
此時聽著白山水這看似莊重的問話,李雲睿卻是微微一笑,道:“若是有再來一次的機會,我當然不會再自沉於水底。”
白山水轉頭一笑,罕見的嫵媚:“為何?”
李雲睿故作歎息,“昔日了無牽掛,現時卻不同,心有掛礙,便生恐怖。”
頓了頓之後,他看著白山水,道:“說的簡單點,便是舍不得了。”
白山水搖了搖頭,道:“油嘴滑舌。”
李雲睿笑了笑,道:“這也是有美女在側,自生的,以前我也不這樣。”
白山水笑了笑,轉過身來走道一邊,端起一碗溫得差不多的藥湯,取了一把玉勺,遞給李雲睿。
李雲睿伸出手來,然而也就在此刻,白山水眉頭頓皺,霍然轉身。
“怎麼了?”
李雲睿看著那碗藥湯,隻看到藥碗的邊緣都開始震顫出藥滴,他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心情驟然緊張。
白山水沉默不語。
她凝視著遠處的江麵。
這遼闊的江麵上沒有任何的東西,然而她卻感覺到了許多異樣的水流在深處湧動。
這些水流裡激蕩著不尋常的元氣,漸漸的在她感知裡勾勒成很多巨大的陰影。
這巨大的陰影讓她的心中充斥著不祥的預感,就像是有很多巨獸在潛行進她的心裡。
“你小心。”
李雲睿聽到白山水的這一句話。
在下一刹那,藥碗在他手中,而白山水已經在江麵之上。
嗤的一聲裂響。
空氣裡響起一聲劇烈的嘶鳴。
一道白練般的劍光衝向高空。
白山水站立在水麵之上,如履平地。
然而她的麵色凝重陰沉到了極點。
在下一刻,她腳下的水麵劇烈的晃動起來。
整條大江的江水,開始像一個裝在臉盆裡的水一樣整體晃動起來。
遠處的江底響起了很多宏大的撞擊聲。
就像是紊亂的水流撞在了水底的巨鐘上。
獨特的金屬轟鳴聲伴隨著水聲,讓江麵上開始掀起巨浪。
李雲睿如何能安心服藥。
他站到了窗側。
在下一刻,他的呼吸徹底停頓了。
在遠處那聲音傳出的江麵上,掀起了數十米的水浪,水底的淤泥和魚蝦的碎塊濺射而出,緊接著是一艘艘如山般的鋼鐵艦影。
這些鋼鐵巨船上閃爍而出的森冷光芒,讓李雲睿的眼瞳感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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