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盾牌組成了完美的領域,外圍爆開的閃電如花火般燦然,然而內裡三層之間卻是靜謐的世界。
鄭煞看著這樣的畫麵,眼眸深處湧起無數不可置信的情緒。
他看得出這是符道。
隻有這種最簡單最原始的符道手段,才能讓守塵這樣距離七境還很遙遠的修行者,能夠跟得上吳東漣的速度。因為守塵隻需要簡單的激發手中的符,根本不需要去鎖定吳東漣的氣機,去用自己的真元引聚天地元氣形成真實的殺意。
然而他從未聽說過這樣原始的符道手段可以激發出這樣的力量。
就在他無比震驚的這個時候,丁寧回首看了他一眼。
他的身體驟然一緊,體內深處充滿凜冽的寒意。
“你和吳東漣不一樣,你要想消失,天下沒有人能找得到你,但是你卻在這裡等我,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丁寧看著他眼睛裡湧出的寒芒,淡淡的問道。
鄭煞深吸了一口氣,將體內的寒意儘數驅除出去,然後他的情緒徹底平靜下來,“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刺傷你。”
丁寧輕哦了一聲,“為什麼?”
鄭煞微微眯起了眼睛,道:“你一直是無敵的象征,尤其當你重生之後,恐怕沒有幾個人敢再和你交手,但即便我不可能殺得了你,哪怕隻是在你身上刺上一劍,便可以讓許多你的敵人覺得不一樣。你依舊會受傷,就同樣有可能被殺死。”
“為了鄭袖?”丁寧依舊不在意的輕聲問道。
鄭煞搖了搖頭,認真道“為了膠東郡。”
“你應該能夠理解,數百年來,很多像我這樣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膠東郡。”頓了頓之後,他抬起頭,看著遠方膠東郡的方向,感歎的輕聲說道:“終於膠東郡要走上所有人希望的巔峰,然而卻是驟然崩塌…如果說有兩個人最終毀了膠東郡,一個是鄭袖,一個就是你。”
丁寧的確很能理解鄭煞所說的這種執念,這是很多膠東郡的修行者一生的信念,他點了點頭,卻是又馬上搖了搖頭,“不急,等看完再說。”
鄭煞也明白丁寧這句話的意思。
丁寧早就已經感覺出來他的殺意,他和丁寧之間自然有一戰,隻是守塵施符的這一刹那,他震驚到有些失神,是丁寧殺他的最好時機,然而丁寧卻並未出手。
這相當於丁寧已經讓了他一招。
而且丁寧和他說這些話語,便意味著他想要偷襲丁寧也不可能。
所以他微微頷首,表示應允。
……
守塵沒有動。
他靜靜的站立在那些盾牌的環繞之中。
吳東漣也沒有動,他的眼眸深處也儘是寒意,他也不能理解這種符何以有這樣的威力,但是他卻可以肯定,在這道符意消失之前,他的任何手段都不可能攻破。
但任何防禦性的符意終會消散,當力量衰竭的瞬間,便是他殺死守塵的時機。
然而就在此時,他感知裡的一個畫麵,卻是讓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起來。
這些黃色盾牌之中的守塵,取出了四道符。
守塵靜靜的看著手中的四張符,眼神裡又是感動,又是感慨。
這四道符一道潔白,如白雪,一道金紅,如火中黃金,一道嫩青,如柳葉,一道緋紅,如秋剛剛成熟蘋果的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