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父子關係,在修行的道路上相看,厲西星相對於厲侯而言,自然是絕對的後輩。
然而看著厲西星舉劍橫胸,厲侯卻並沒有任何相讓。
他甚至連出手都搶了先機。
一股奇特的本命氣息在他手握的長槍上震蕩開來。
氤氳的銀灰色元氣在槍身的周圍不斷的震蕩,凝聚,變化,就像是一朵朵錫花在空氣裡被澆鑄出來。
但他手中這柄長槍卻是像被燒化了的糖水&&&&小說一樣,從他的手中融化了一般,變成了奇異的流水,覆蓋上了他的身體。
流水瞬間凝固,泛出令人心悸的金屬光芒。
他的身上出現了一副鐵灰色的鎧甲。
鎧甲明明很薄,然而鎧甲表麵的符文卻是密如繁花,符文之間不斷劈啪作響,無論是從他體內泛出的元氣,還是從四周天地彙聚而來的天地元氣,全部在這些符文之間不斷的凝聚收縮,變成了內裡遊走的一道道黃色氣流。這些黃色氣流的氣息,讓這件鎧甲給人一種不可破的沉重堅厚之感,就像一座無比沉重的巨山。
槍變成了甲,短劍卻還在手。
厲侯握著這柄短劍,這柄短劍就像是連在了一座巨山上。
世人大多知道厲侯的修為和戰力在大秦那些王侯中屬於中上,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最強大的並非是進攻,而是守勢。
一名統領大軍的主帥,隻有確保自己不死,不倒下,他的軍隊才不會群龍無首。
他的這件本命物,為槍形便是破軍槍,為鎧便是鎮軍鎧。
在他多年的本命元氣的浸潤變化之下,這件鎧甲恐怕已然變成天下最強的戰鎧。
知子莫若父,同樣,知父也莫如子。
厲西星自幼年被逐出長陵,很長一段時間便是跟隨厲侯在邊軍征戰,他自然很清楚父親的這件本命物的強大。
然而此時他也很清楚對方是要印證什麼。
所以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將手中的晶劍朝著厲侯砸了下去。
他這一劍沒有任何的花巧,甚至顯得粗鄙和野蠻,他握著的簡直不像是劍,而像是一柄巨錘。
橫在他晶劍前方的是厲侯手中的那一柄短劍。
兩劍相交,卻並非是金屬劍刃撞擊時的清脆震鳴聲,而是瞬間咚的一聲巨響,一團火光在兩劍之間爆炸開來,厲侯身上鎧甲符文之中,無數條黃色的元氣往外濺射出來,就如同無數條黃色的巨蟒在往外狂噬。
厲侯依舊站立原地,腳下儘是浮土,如沸粥般不斷翻騰。
厲西星的身影往後震飛出去。
厲侯的眼神越發寧靜,但是看著厲西星被震飛的身影,他眼眸深處的震驚卻是又濃了數分。
厲西星依舊牢牢的握著他那一柄晶劍。
在這樣強烈的衝擊之下,即便是他也隻是依靠本命鎧甲的吸收而確保身體骨骼不被震成粉碎,然而厲西星的身體,在他的感知裡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甚至沒有出現任何嚴重的創傷。
在他的所知裡,放眼整個東胡的苦修僧世界裡,也隻有那一名曾經到過長陵,又殺入過東胡皇宮的老僧才擁有如此強大的淬煉身體的秘術。
所以結果便很明了。
在那天東胡苦修僧雲集的那座聖山裡,厲西星破境時並非隻是經曆了天火的淬煉,並非隻是承接了許多苦修僧的元氣洗禮,他甚至得到了那名老僧的衣缽,得到了外人難以想象的加持。
厲侯知道那名老僧在殺死東胡皇帝之前,就已經是東胡苦修士的領袖。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厲西星在那晚破境之後,實則已經成為了東胡苦修士的新一代領袖。
厲侯靜靜的如是想著,他身上的氣息卻已經再起變化。
他的眼神從平靜變得銳利,再變得漠然。
漠然便是不在意,甚至對自身也不在意,這便是一種可怕的情緒。
“神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