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殘劍挑中了那柄最先發難的飛劍,當的一聲輕響,一圈水紋般的波紋在空中十分清晰的蕩漾開來的瞬間,殘劍的劍身上綻放出更多的細小白花,飄灑在空氣裡。
那柄飛劍旋轉著被挑飛,擊中了另外一柄剛剛從屋簷下陰影裡飛出來的飛劍,後者又濺射出去,擊中了一道從上方如隕星般墜落的飛劍。
在所有修行者的視線裡,那柄不斷綻放著細小白花的殘劍隻是挑中了幾道飛劍,整個過程顯得非常清晰,然而這些飛劍飛旋出去,卻是瞬間改變了全局。
趙妙的身體周圍到處有飛劍在飛旋,在穿梭,但是她的身體卻好像變成了某種魔性的隔絕這些飛劍的存在,沒有一柄飛劍能夠落在她的身上。
也沒有任何一道飛劍,可以落在她身後這柄殘劍主人的身上。
所有的飛劍還在空中飛行,然而絕大多數飛劍的主人,在這一刹那甚至忘記了再去控製自己的飛劍。
所有人的目光和感知都脫離了趙四先生的身體,落在她後方的丁寧身上。
那些飛劍依舊在空中往外綻放。
紊亂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清晰感受,就像是每一柄飛劍,都在它應該在的位置上。那些飛劍相互撞擊的聲音,甚至如同樂曲,帶著一種獨特的韻律。
這個世間不存在真正的神明。
然而這一瞬間,看著被火燒雲映紅的丁寧身體,看著那一柄似乎很安靜的殘劍,很多修行者感覺自己看到了神明。
數名尚未出手的七境宗師身體不斷的顫抖起來,從內心最深處湧起強烈的懼意。
這柄末花殘劍已經代表了對方的身份。
而這樣的輕易挑飛數十柄飛劍的合圍,隻是在證明對方正是那個人的歸來。
因為世上隻有一個人,能夠這樣的以劍破劍,不依靠蠻力而清晰的感知出劍意、劍路,並如此破去。
宛如神跡。
角樓的屋簷上發出了兩聲輕響。
趙妙和丁寧的雙腳已然落地。
兩人平靜的站在城門樓頂的各一端,身影在天光裡是那麼高大,在這些修行者的眼睛裡,就像是站在了天上。
有很多聲金屬墜地聲響起。
墜地的有飛劍,有許多人手中的兵刃,甚至有激發法陣的陣法樞。
不隻是修行者,許多軍士當反應過來跟在趙四先生身後的那人是誰之時,無數的記憶和一種難言洶湧的情緒,便帶著一個似乎已經湮滅的時代,壓在了他們的心頭。
曾在那時。
那個人是他們的軍神。
是他們的戰神。
是身先士卒戰無不勝的存在。
是他們狂熱崇拜和追隨著的天下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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