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來了。
天下劍首來了。
隻是他帶來的是什麼,最終會產生所有的結果,卻沒有人知道。
所以所有抬首看天,看著那數條蛟龍在高空中飛行帶起來的影跡的燕人,包括這名已經很老的燕王朝權臣,都沒有辦法不緊張。
隻是對於這名燕王朝的老人而言,這些騰蛇畢竟載重能力有限,從這空中而來,勢必不可能帶很多人。
不可能帶一支軍隊,那就可以談一談。
姬清發出了一聲含混的聲音。
車輦重新返回侯府。
中術郡上空烏雲漸濃,伴隨著雷鳴,山林中所有的鳥獸感知著高空傳來的氣息,恐懼得渾身顫抖。
高空往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包裹著中術侯府的諸多軍營,密密麻麻的軍士和大型符器。
但是就像名畫師要繪製一副濃墨重彩的畫卷,根本沒有任何多餘的修飾,隻是一揮而就,數條龐大的蛟龍在無數驚駭的目光裡,直接從雲層裡鑽出,帶著一種恐怖的氣勢,直接如隕石般直降在中術侯府深處。
狂風帶著微腥的水汽,從中術侯府的中心往外席卷,將一種涼沁沁的意味傳遞在中術侯府之外那些軍士和修行者的身上。
自古都是先禮後兵。
姬清的時間掌握得非常好。
當這幾條騰蛇降落在中術侯府之時,他的車輦也已經停在了張儀所在的那一進院落門外。
他的車輦停在這一頭,膠東郡的騰蛇落在另外一頭,中間就隔著張儀書房所在的這一進院落。
烏雲在那一頭翻滾,將那些院落迅速熏染得如同濃霧深鎖的山穀。
帶著點烏黑色澤的水汽,像一個個浪頭一樣拍打在這名大燕老臣的身上。
這名大燕老臣衣袍儘濕,但是他卻反而漸漸的挺直了腰杆,對著前方作揖行了一禮,道:“見過先生。”
他的前方,張儀和樂毅已經走了出來,但是他這不是在對著張儀等人行禮。
浪潮般的黑色水汽裡,已然走出一道身影。
張儀的眼眶瞬間濕潤了。
這是他熟悉的身影。
不管現在被賦予了何等的身份,在他的心中,這依舊是他熟悉的小師弟。
他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丁寧從濃厚的水汽裡走了出來。
他看著哽咽的張儀,先對姬清微躬身回禮,然後對著張儀行禮,平靜道:“師兄。”
聽著這一聲師兄,張儀的眼睛更是模糊,但是他心中更加確定,不管身份如何,小師弟就是小師弟,從來沒有變過。
“走。”
這次丁寧沒有訓斥張儀婆婆媽媽,隻是異常簡單的說了兩個字。
“不能走。”姬清的聲音也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