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顆赤金色的火球和幽浮巨艦正式相逢。
轟的一聲,就像是一顆落入油鍋的火球。
赤金色的火焰和黑色的陰氣相觸,沒有互相覆滅,而是沿著黑色的陰氣猛烈的燃燒了起來。
越來越多的赤金色火球落在幽浮巨艦的表麵。
每一顆赤金色火球都是如此。
所有的幽浮巨艦的表麵都燃燒了起來。
這些赤金色的火焰沿著黑色的陰氣燒入幽浮巨艦表麵的符,沿著符的通道,深入幽浮巨艦的內裡。
無數驚恐的聲音在幽浮巨艦的內部深處響起。
這世間應該沒有任何一種火焰能夠燒穿幽浮巨艦的堅厚鐵甲,然而當這些赤金色的火焰和這些陰氣相融,卻是綻放出更驚人的熱力,開始燒穿這幽浮巨艦的薄弱之處,尤其是在內部,尤其是那些法陣,那些晶石構成的陣樞。
符和法陣的損毀,便意味著元氣的暴走。
一陣陣的爆炸聲從幽浮巨艦深處不斷的響起。
“棄艦!”
先前那發出軍令的厲喝聲再次響起,隻是這次的厲喝聲裡卻都帶起了顫音。
打開的艙門裡卷起了無數道風。
所有的修行者和陣師第一時間衝出了艙門。
接著便是軍隊。
先是雜亂而急劇的步伐聲,接著便是整齊劃一絲毫不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車輪聲。
一艘艘幽浮巨艦通體燃燒了起來,就像是留著熱油的某種怪物,令人完全想象不出先前的模樣。
從它腹中湧出的這些修行者和陣師、軍隊,就像是內臟或是排泄物在冰麵上蔓延。
火焰灼燒著冰麵,冰麵開始化水,這些通體燃燒著的幽浮巨艦開始緩緩往下陷去。
大量滾燙的水蒸氣噴湧著。
打開的艙門裡起先噴出來的是風,現在噴出來的風裡,卻已經夾著這滾燙的水汽和一縷縷的火焰,甚至這些火焰漸漸連成一片。
然而即便如此,最後從幽浮巨艦之中撤出的軍隊卻依舊步伐穩定,依舊絲毫不亂。
火焰甚至吞噬了最後方的戰車,使得這些戰車從火簾裡穿出,然而即便這些戰馬和軍士身上的衣甲都燃燒了起來,但是他們的動作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些就是兵馬俑。
鄭袖賴以改變整場戰爭的東西,她從昔日王驚夢的身上得到的,加上整個膠東郡無數年的累積賦予她的,便組成了這樣的軍隊,讓她徹底改變了燕齊的命運。
這近萬兵馬俑,也是此時所有在冰麵上失魂落魄,震駭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秦修行者和軍士們,最後的底氣。
尤其是那些忠於鄭袖和元武的將領,他們的驚駭來自於這些幽浮巨艦的被毀,僅此而已。
隻是冰麵的那端,那名黑衫少年還站著,昭示著他和巴山劍場的目的,並不隻是想毀滅這些幽浮艦隊本身,而是想要將整支幽浮艦隊的力量全部覆滅。
那麼,憑什麼?
那先前不斷在發令的將領是徐睿,他是徐福賜姓的心腹。
他沐浴在火光裡,看著那名沉寂不動的黑衫少年,因為震駭和心痛,麵容扭曲到難以想象的地步。
“殺!”
他再發一道軍令。
最後離開幽浮巨艦的兵馬俑如潮水般在冰麵上開始前行。
這些兵馬俑最為可怕之處,是他們的身體不過是軀殼,隻要內裡的一些核心法晶不失,隻要鄭袖手中那些能夠這兵馬俑的匠師還在,即便是殘體的兵馬俑也可以複原。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是一支最為勇猛,真正的不懼死亡的不死軍隊。
一些飛劍夾雜在這些兵馬俑之間,破空聲嗚咽。
有著大量修行者配合的強大軍隊,永遠隻有軍隊才能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