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寧平靜的看著她,他甚至沒有動,他的身體周圍就出現了無數道圍繞著他旋轉的劍氣。
這些劍氣之間看似有縫隙,然而縫隙之後卻依舊是極細的劍氣。
一縷縷星火小劍衝擊在這些劍氣上,就如投入磨盤的米粒一般被碾碎,化為一團團微不足道的流焰。
末花殘劍上細小的白花在生滅,這些星火小劍化成的銀色流焰也在不斷綻放,消失。
這是他的磨石劍意,天下最強的防禦劍式。
甚至比當年鄭袖所了解的王驚夢施展的這一劍都要強。
然而無論是鄭袖還是丁寧,看著這些星火劍被這一道劍意擋下,神色卻都是沒有絲毫的變化。
鄭袖知道自己這一擊殺死不了丁寧,丁寧也知道鄭袖不隻是這樣的一擊。
當銀焰依舊在丁寧的身周不停生滅時,鄭袖的心神落在了那柄在虛空裡漂流,在蒼白色的星火不斷包裹淬煉著的小劍上。
這柄小劍開始墜落。
它瞬間破開這方天地的元氣,隨著星光,瞬間正式闖入這片天地。
轟的一聲,天地震動。
一圈銀色的光波在雲層間往四方天地散開。
天空裡就像是出現了一座環形的山。
而這山的中心,卻是形成了元氣的真空地帶,隻有一道孤獨而冷漠的劍光在瘋狂的墜落。
這道劍光上包裹著的星光和丁寧身外的那些銀焰產生了莫名的聯係,當它還在高空中時,有無數縷肉眼可見,如流水一般的星光,已經從那道劍上連到了丁寧身外這些銀色的焰光上。
丁寧身外遊動的劍絲開始崩裂。
他皺了皺眉頭,迅反應過來鄭袖的這道劍光何以擁有這樣的力量。
一股恐怖的氣壓從他的氣海處開始往外蕩漾,然而就在此時,他卻感應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皺緊的眉頭瞬間鬆開,即將從他氣海之中湧出的那股可怕本命力量,也就此消隱下去。
鄭袖被蒼白星火映得白的雙瞳深處,出現了一點火紅的光亮。
這正如那柄小劍劍胎最深處的劍核。
這柄劍她甚至瞞過了元武,是她留著當有一天需要和元武麵臨這樣的決裂時動用,她沒有想到,會這麼早就被逼出來。
趙劍爐的真火是這人世間最烈的火,而她的星火,則是來自於這天地之外,絕對的寂滅,當這兩種極致而絕對不同的火焰強行融合在一起,必定會產生異常可怖的力量,她堅信足以破開丁寧防禦的劍式。
隻是除了丁寧之外,此時這世上還有一個人不是這樣想。
這世上有一個身材比她嬌小的女子,但是一直被人尊敬的稱為先生。
她就是趙劍爐的趙四先生。
這柄劍原本就是她的本命劍。
趙劍爐的人何等的高傲,尤其當她追循著她恩師的腳步,終於真正體會和達到她恩師當年所能達到的境界,甚至正在越,她又怎麼可能不親手收回這柄劍?
當這柄蘊含著鄭袖所有希望的劍墜落到這個世間時,便也是她收回自己劍的時刻。
趙四先生傲然的笑著。
她腳下的石地開始被她身上散出的氣息融化,變成滾燙的岩漿。
那柄瘋狂墜落的小劍再她的感知裡變得無比清晰。
那柄小劍劍胎最深處的劍核裡的紅光開始往外蔓延。
“回來!”
她一聲低叱!
這聲音並不響亮,然而卻無比決烈。
不隻是她體內的真元,就連精神和生命力都似乎在這一刹那徹底的燃燒了起來,和那柄小劍完全連接。
“噗”的一聲震響。
天空裡那座環形的元氣山瞬間震碎,變成無數的碎雲。
中心那道劍光突然紅得耀眼,紅得如同一個巨大的熔爐在空中生成。
那種紅到令人無法想象的光焰,將蒼白色的氣焰和銀色的星光一齊往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