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長勝的這幾句話,丁寧隻是笑笑,道:“要不打個賭?”
“你以為我白癡啊。??網”謝長勝頓時搖頭,“連鄭袖打賭都沒有打過你,我和你打賭?”
他雖然驕狂,但卻很有自知之明。
鄭袖雖然慘敗,但無可否認她的確是千古以來罕見的梟雄,非他所能相比,而且鄭袖是勝過昔日的王驚夢之後,現在才慘敗。
他當然不會覺得自己勝過鄭袖。
“那我就等好戲開場了。”
謝長勝在離開前看著燕地的雪原一聲歎息,“真是寂寞如雪,隨便亂花錢便改變了天下格局,最終被記入史冊。”
“少在那裡裝腔作勢,自吹自擂。”
丁寧又好氣又好笑,隨手卷起一道雪流,把他拋飛出去,狠狠砸了個跟鬥。
“史冊上會記載,我是唯一能夠在王驚夢手上支持一招,而且一點傷都未受的存在。”謝長勝吃了一口雪,卻是也不回頭,嘿嘿一笑,對丁寧擺了擺手。
丁寧看著他的背影,收斂了笑意,腦海之中卻是出現淨琉璃的身影。
謝長勝和他熟悉的那些年輕才俊們,即便再如何不羈,卻總是守著這世間的很多規矩。
然而淨琉璃卻並不一樣。
隻要她認為對的事情,她就不會在乎任何的規矩。
這便是他真正擔憂的地方。
......
在很多年前的長陵,他看人不準。
但是在黑暗之中沉淪多年,再得重生之後,他的看人便很準。
他的直覺也很準。
此時他所擔憂的淨琉璃,正在一株桃樹下。
桃樹在冬日早已經凋零得連一片樹葉都不剩,但是這株桃樹很老,很大,又在一片靜寂的小湖畔,卻依舊有一種古樸壯美的景致。
她的傷勢依舊未複,此時穿著厚棉袍,臉色凍得有些烏青,和那些身體羸弱的尋常少女,看起來沒有太大的差彆。
獨孤白看著桃樹下的淨琉璃,他不明白淨琉璃在想些什麼。
他的身後,是一棟竹樓,小而精致,一切用品都很講究,包括他此時用來煮粥的鐵鍋都是來自陰山之外的天鐵,而用來攪粥的銀勺則是出自楚境的工坊天工居。
這間工坊和戰爭無關,所出的全部都是一些對於修行者而言無用,但是對於一些貴族的飲食起居卻很有用的東西。
比如這個銀勺上篆刻的符文裡會自然緩釋出一些元氣。
這元氣會使得這鍋粥的翻滾更加均勻,米粒更加不容易破碎,煮出來的粥湯更加香濃而清澈。
粥才剛剛沸騰,銀勺才剛剛放入,這平靜的湖畔一側桃林裡卻驟然湧起可怕的殺意。
這道殺意獨孤白並不陌生,來自跟隨著李思的那名女殺手牧紅煙,在之前的數十日間,正是因為這名可怕殺手的存在,才讓他和淨琉璃活了下來。
即便是那些在世間極為出名的宗師,都並非這名女殺手的對手,然而今日這殺意卻是一瞬間便消失,明顯是畏懼,悄然消隱在林中。
殺手和死士近侍不同。